一瞬間,楊老板的眼神從疑惑轉為豁然,隨即從豁然變成堅定,又從堅定變成憂傷,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然后他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田可心。
可接下去的情況完全顛覆了張十七的想象,比田可心大了一半的楊老板開始不顧一切地號陶大哭,田可心雖然也在流淚,卻比他要淡定地多,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么,又伸手一個手,輕輕在他的背上拍擊著,便如同在哄自己的孩子一般。
張十七正要勸說兩句,盛云遙牽了牽他的衣袖,他正自疑惑間,盛云遙極小聲道:“走了,把這里留給他們敘舊吧?”
張十七反應過來,現在他們兩個確實多余,趕緊拉著盛云遙走出房去,又輕輕掩上了房門。
一出房門,盛云遙便笑嘻嘻地道:“十七,你說得沒錯,這個嬸嬸是跑不了了的,而且他又漂亮又懂事,你叔叔好福氣。”
張十七略略有點臉紅:“我這叔叔明明比可心姐姐大了一倍,怎么突然之間成了小孩子,這兩個人倒過來的樣子,真是讓人懷疑,誰是大人,誰是小孩?”
盛云遙道:“情到濃時,便是這樣了,每個人都有一個外表的自己和一個真實的自己,只有在深愛的人面前,才會真正區分出來。
便如同我,所有人都說我這個人心高氣傲,冰冷如霜,可是我還不是不要臉的追著你,還有你,我不相信你在你若初姐姐的面前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張十七一愣,突然間有些茫然:“雖然我只離開若初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卻如同已經離開了小半輩子一樣,有太多的事,我突然之間仿佛記不清了,模糊了,就連她是不是真的曾經喜歡我這件事,我都不太確定了。
今天宴會的時候,皇太孫特別給我機會,讓我坐在他的身邊,若初就在我的咫尺之間,可她不光不愿意跟我說一句話,就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她還與太子殿下演了一場戲,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任何人都不得再提有關于她以前的一切。
你說,改變一個人的身份,真的可以改變她的一切,以至于連曾經的諾言都可以隨風而逝,變成過眼云煙嗎?”
盛云遙小聲勸慰道:“十七,你先不要想得過于極端,或許是因為若初姐姐有什么苦衷,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你們倆總有單獨見面的機會,到那個時候,你再問他也不遲。”
張十七點頭道:“你說的是,不管若初要怎么選擇,我希望她可以當面告訴我,否則的話,我的心里,終究難安!”
盛云遙又道:“就算若初姐姐真的因為身份的原因移情別戀,那也只能說明你們倆有緣無份,你心里可別難過!”
張十七苦笑道:“當日若初受重傷必須要郡主的身份才有機會得救,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答應了段凡塵和燕王,將會放棄與她的關系,所以,她要作什么選擇,其實我真的沒有什么理由可以干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