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安拍了拍隊長的肩膀,心里有了計較。
周銳見陳鏡安和保安隊長單獨談完話,上前問:“陳警官,有沒有什么線索和想法?”
兩人一起走出保安室,陳鏡安道:“一開始我以為可能是保安隊的問題,既然他們換過兩次人,隊長也換過,可能性不高。
然后我想,會不會是對面北區的男職工,但我剛剛問了那個隊長,被偷的女職工分布很隨機,如果是員工作案,一般都會有特定目標。
就算這人是個不挑食的變態,我想偷了這么多內衣,宿舍應該是放不下的。四個人住一個屋子,想藏這么多女性物品,不太可能。”
周銳若有所悟的樣子,剛想開口恭維陳鏡安,陳鏡安立刻打斷:“我們再去事發的宿舍樓看看吧!”
“還看?要上去看嗎?”
“去發現有人爬陽臺的那棟樓瞧瞧,如果既不是保安,又不是男職工,就有可能是女職工內部人搞鬼。”
于是,陳鏡安和周銳,加上警員小凌一起,在保安的帶領下去了南區17棟,唯一一次發現犯罪嫌疑人行竊蹤跡的宿舍樓。
現在是上午,這一棟樓大多數宿舍的女工都在生產線上,只有少部分上夜班的女工還在睡覺。
事發的宿舍在四樓,最西側的房間,房間的門緊鎖著,窗戶是2米高的小氣窗,茶色玻璃,從外面是看不見里面的。
樓的東西兩側都有樓梯,樓梯口安裝著紅外攝像頭,如果竊賊從攝像頭前經過的話,肯定會被拍攝下來。
可據保安隊長說,他們查看了那天晚上的監控,什么都沒有,也因此傳出了鬧鬼的傳聞。
保安敲了敲409的門,向里面的人說明了情況,門打開了。
是一個20出頭的姑娘,一看就是剛醒,肯定是昨晚上夜班還在補覺。
陳鏡安道:“抱歉,打擾你睡覺了,我是警察,進來看看,一會兒就走。”
說著陳鏡安進了宿舍,普通的四人間,兩張雙人床,稍微有些凌亂。
陽臺的門關著,窗簾拉著,讓房間有些昏暗,陳鏡安打開陽臺門走上陽臺,外面曬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內衣褲和絲襪。
就算有變態,衣服總還是要曬的。
陽臺不大,半開放式,內衣盜竊案發生后有人提議弄成全封閉式,因成本比較高而作罷。
陳鏡安趴在扶欄上四下看了看,樹木,草地,小徑,墻外的河流。
這里環境還算可以,不過很單調,初來可能覺得不錯,時間長了肯定無聊,就像那流水生產線一樣,怪不得年輕人來了又走,更換頻繁。
陽臺上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痕跡,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陳鏡安轉了兩圈準備離開,實在沒有什么發現。
這樣的案子,要的就是抓現行或者有影像證據,否則很難偵破,因為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警力投入。
不過陳鏡安的腦子還是在飛快地轉著,他在調動他的想象力。
過去陳鏡安從來都認為,刑警最不需要的就是想象力,過度豐富的想象會把案件帶入不必要的泥潭和看似合情合理的死胡同。
都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其實小心求證應該放在大膽假設的前面,當求證到證無可證的時候,再大膽地提出最不可能的可能。
可現在形勢變了,一切皆有可能,他需要想象力。
這時,陳鏡安突然注意到,在小河上,橫跨著長長的,包裹著銀白色材料的管子。
“這是什么管子?”陳鏡安問保安隊長。
“哦,這是暖氣管啊,從隔壁的發電廠通過來的,我們這里是柳京少數能提供暖氣的居住區。”
保安隊長有些驕傲地說道。
陳鏡安一看,果然,在宿舍靠陽臺的墻壁里,有暖氣片鑲嵌在里面。
陳鏡安想了想道:“走,去河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