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安道:“我是陳鏡安,白天不在,剛回來。”
過了一小會兒,門吱呀一下開了,一個梳著團子頭,皮膚白皙,面目身材小巧的姑娘站在門口,她穿著一身警服。
是蒙淺淺。
陳鏡安想向他敬禮,手一抬扯動了傷口,疼痛感襲來,不禁一頓。
“手受傷了?”蒙淺淺注意到了陳鏡安的動作。
陳鏡安道:“下午在醫院遇到一個打人的,受傷了。”
蒙淺淺讓了一步讓陳鏡安進來:“我幫你處理一下。”
陳鏡安道:“我在醫院都處理過了,王靜和石元強下班了嗎?”
蒙淺淺沒有回答他,道:“我幫你處理一下,醫院的處理是不行的。你右手要用槍的吧,傷口不處理好,你后面怎么執行任務。”
于是,陳鏡安走進了這個房間,發現這里被改造成了醫務室,里面有很濃的消毒水味。
“坐下。”
蒙淺淺走到一個不銹鋼柜子前,摁了一下指紋,打開了柜門,一股白氣冒出。
她從里面拿出了一只干粉藥瓶,到:“下午王靜和那個黑胖子出去辦事了,我一直在科里。”
蒙淺淺直接稱呼石元強為黑胖子,讓陳鏡安覺得有些好笑,他問:“你怎么確定我就是陳鏡安。”
“我又不傻,他們給我看過你的照片。你怎么知道我是新人?”
“警服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適,而且這里不是隨便誰都能進的,你的指紋管用。”
自從成為二十二科的辦公地點,這棟小樓就成了整個公安局安保密級別最高的地方,一般人連靠近都很困難。
蒙淺淺將生理鹽水注射進了干粉藥劑瓶里,晃了晃,然后吸入了針筒中,道:“把衣服脫掉。”
陳鏡安道:“我在醫院真的處理過了,你要給我打什么針,難道能讓傷口馬上愈合么?”
陳鏡安本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蒙淺淺道:“怎么,你不信嗎?我以為你見識過變異蟲,應該什么都信了的。”
蒙淺淺說話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陳鏡安脫掉外套,把傷口露了出來,刀口清晰可見,而縫針工整細密。
“這針線活不錯啊。”
蒙淺淺看著陳鏡安的傷口,推了一下針筒,藥水從針孔茲了出來,將里面的空氣擠出來。
陳鏡安突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己為什么這么輕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哪怕她是新同事,然后還同意她幫自己打針,他都不知道這針管里到底是什么。
他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類似消毒水的味道,其中還混合著一些香氣,整個人更加放松了。
蒙淺淺用酒精棉球在傷口附近擦了擦,接著就把針戳進了陳鏡安的皮膚里。
陳鏡安看著針頭進入肉里,他覺得不應該就這么隨便讓人給他打針,可他竟無法拒絕,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藥水被推進了自己的皮下。
針頭被拔了出來,陳鏡安感覺傷口有些癢,忍不住想要去抓。
蒙淺淺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不讓他抓:“不要抓,忍一忍,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等你回到家,睡一覺,醒過來,你的傷口就好了,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你怎么受的傷,怎么治療的傷,都忘記了,都忘記了……”
陳鏡安不再去抓很癢的傷口,他看著蒙淺淺的眼睛,覺得自己的心靈很平靜,非常的平靜。
哪怕周遭狂風肆虐,在暴風的中心眼,一切都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