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好似從未離開過原地的秦旸環視其余四人,“看到了嗎?這便是上代矩子無能所致的結果。本座毫不懷疑,當本座為弦主報仇之時,此人心中第一時間想著的是出賣本座,出賣墨家。”
秦旸噴上代矩子無能,還真不是沒理由的。連正統一脈的墨者都沒處理好,就想著讓整個天下的墨家之人為其理想出生入死,那存粹是想太多。
國之大事,唯祭與戎。墨家想要操縱三國兵戎,讓國戰永不發生,然而自家人的立場都站不穩,拿什么去主導天下和平。
若是墨家真做出損害某個國家利益之時,秦旸絲毫不懷疑墨家之中忠心于那國之人會選擇通風報信。
所以十年前矩子戰死之難,早在上代矩子未能處理好墨家內部的情況之時,就已經埋下了禍根。
人心不齊,立場不一,事敗也是理所當然。
“玄翦,之后查查這人的底細,本座要知道此人是否曾經和朝廷暗通曲款。”秦旸下令道。
“是。”玄翦應道。
秦旸說完,再度看向眾人,“諸位考慮得如何?誰贊成,誰反對?”
魯老和其余墨者互相看了幾眼,最終嘆息服從,“就依師者所言。只希望師者報復歸報復,莫要牽連太多無辜之人。”
前有舌戰群墨,后有殺雞儆猴。這位年輕的九算論手段不弱于弦主,連消帶打,將眾人的心氣是完全打沒了。
眼下這情況已是不錯的了,否則秦旸若是一意孤行要鑄造假銅幣,那魯老這些人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粉身碎骨了。
“既然應下了,那仿造銀票之事叫交予魯老了。魯老你是墨家之中出了名的巧匠,希望你能盡快研究出龍雀錢莊的銀票制造工序。”
秦旸帶著玄翦進入來時的通道,再度以清脆而沉穩的腳步聲離去。
在他離開之后,嚴衛去探了探嵌在墻上那人的氣息,道:“還有生息,秦師者算是留手了。”
“魯老,我們當真是要和朝廷作對嗎?”有墨者問道。
“他還重創了向統領!”
“不是我們要和朝廷作對,而是朝廷要和我墨家不死不休,”魯老嚴聲道,“秦師者有一點說得沒錯,我墨家不是儒家那群腐儒,墨家之人,有仇必報。我們是墨者,不是大夏的細作。向懷葉的話語的確是過線了,事后玄翦去調查他,老夫奉勸諸位莫要從中作梗,免得讓自己和向懷葉同罪。”
“眼下秦師者心急著為弦主報仇,諸位若是過了界,他是真的敢殺人的。”
眾人皆是點頭。
墨者不怕死,但不怕死和被當做叛徒殺死是兩回事。眼下墨家和大夏朝廷的敵對已是無法改變,墨者的屁股也該坐正,而不是歪到朝廷那邊去。
像向懷葉這種,那就有點咎由自取的意味了,他方才的行為擺明了有當細作的嫌疑,是該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