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魯老從地下作坊出來之后,嚴衛和李康裕送魯老回房。而后,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和自己相似的決意。
‘絕不能將模板交給秦旸。’這是嚴衛的想法。
‘必須杜絕一切危害大夏的因素。’這是李康裕的決意。
雙方對視之后,各自離去,并未多說一言。
此時已是晚上亥時,村莊里已是萬籟俱靜。李、嚴二人都是直接回屋,倒頭便睡,甚至還有微弱的鼾聲傳出,看起來睡得十分香甜。
但在后半夜,卻又一道身影悄然出了村莊,進入外邊的野地。再過一刻鐘,又有一道身影悄悄潛出,去了村莊另一側的樹林中。
兩道身影一先一后出去,并未驚動村莊中埋伏的報警機關,也未曾驚動熟睡的他人,見到他們行為的,唯有天上的明月,還有明月下的掩日。
“哼,該說叛徒總是有相似的想法嗎?都挑在申時左右去找人碰頭。”掩日先后看著這兩人潛出,嘴角掛起冰冷的笑容。
他的手上,還有一本冊子翻開,月光照耀下,一列列話語以文字形式記錄在冊子上。
魯老猜得沒錯,他們在作坊之內的話語,的確瞞不過有心人。掩日手上冊子記載的,便是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
“叛徒,必須付出代價。”
劍氣一震,掩日手上冊子瞬間崩碎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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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衛步履飛快地在樹林中急奔,敢在申時一刻到來之前,跑到約定好的地點。
“你來得有點遲了。”
樹林中,一顆蒼翠的大樹下,全身隱在陰影中的未知身影看著嚴衛道。
“我等所謀之事絕不能外泄,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多花了點時間在反偵察上。”
嚴衛微微喘氣,道:“第一塊模板已經做出,還請轉告矩子,盡快安排,將其毀去。我等墨家固然和朝廷有矛盾,但不能殃及其他無辜。墨家在弦主和殤旸君的帶領下已入歧途,還望矩子早日回歸,撥亂反正。”
“光是毀掉模板,并不能斷絕源頭,”那人搖頭道,“重要的不是模板,而是制造模板的人。”
“你難道想要殺魯老?”嚴衛大驚道。
若是為了一塊模板就把墨家老人殺掉,那和殤旸君有何區別?
“不是殺人,而是將魯老帶走。不止是魯老,還有其他一些匠師,也得想辦法帶走。沒了匠師,再想辦法將墨家秘庫中的典籍和秘寶遷移,殤旸君再如何強大,也不過是個匹夫罷了。”陰影中的人說道。
沒有傳承的墨家算不上學派,只能說是一個武力組織罷了,和其他門派無異。
“秦旸用威而不行德,終究難以長久,待到他日其人德行皆失,必有不測。”
那人對秦旸十分不屑,言語中難掩輕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