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阻攔夏皇成功,吾會在云蒙使團出境之時殺了他們。若不成,則會就地格殺,將玄翼王和宇文蒼全滅之。”
矩子斬釘截鐵地道:“玄翼王乃是當年云蒙方面一手策劃對付老師的首腦。而宇文蒼,就是背叛的老大。他們以為自己做的很是隱秘,卻不知吾早早就知道他們有參與當年伏殺老師的行動之中。”
“當年一手策劃伏殺老師,讓玄翼王在眾位蒙帝候選者中脫穎而出。這一次,一旦他主導完成稷都覆滅,那他便是鐵打的繼承人,不可撼動。吾便是以此為誘惑,才將其從云蒙元都引出。”
‘若阻攔失敗,被格殺的還有我吧。’秦旸默默道。
矩子越是果決,秦旸就越能體會到那決斷的殺意。若是稷都當真跨塌,那么被殺的不止有玄翼王和宇文蒼,還有秦旸自己。
秦旸能預判到矩子的想法,矩子應當也能預判到秦旸的預判,或者說,他就是故意將話中深意透露,讓秦旸預判到,好讓秦旸拼命相助阻止夏皇。
他這是要逼迫秦旸,讓秦旸為了生存去全力阻止夏皇的行動。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我以黎民百姓之安危去威脅矩子,現在矩子為了黎明百姓之安危以我的性命來威脅我。’
秦旸一邊想著,一邊瞄向一旁怔怔出神的弦主。
矩子話中深意,秦旸不信弦主聽不明白,哪怕現在有些失神的弦主,秦旸也相信他能明白矩子的威脅。
接下來,就看弦主站哪邊了。
出神的弦主面色一凜,目光從上代矩子的墓碑上轉向矩子,道:“玄翼王和宇文蒼,乃是墨玄歌的殺父仇人,他們的性命,自然由墨玄歌來取,不勞矩子費心。”
“秦旸是我師弟,他之于我,猶如親弟一般,若有人敢害其性命,那便是傾盡墨家三萬六千門徒的性命,也要讓賊人付出代價。矩子你覺得,墨家門徒,是聽你的,還是聽我這位上代矩子嫡女,執掌墨家十年的弦主的?”
凌厲的眼神,彌漫的殺意,都代表了弦主的立場,她幾乎是要和矩子撕破臉皮一般,挑明了要站在秦旸這一邊。
矩子弒殺上代矩子,繼承禁印,這是上代矩子的意愿,弦主固然不忿,卻也不是無理取鬧之輩,非要替上代矩子向矩子報仇。
但這不代表她就能體諒這個親手殺死其父的人,并且,親疏有別,比起到現在都還不知真容的矩子,弦主更偏向一直相助于她的秦旸。
矩子聞聽這番話語,沉默了一會兒,道:“墨師妹可知,你這樣的想法會讓老師失望的。”
“他是他,我是我,他雖是我父,但我們從來不在一條道上。我和你,更不在一條道上。”
弦主說得十分決絕,也相當的無情,“道不同,不相為謀,哪怕今日我們目的相同,他日也終究會出現分歧。見了先父的墳冢,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秦師弟,我們走。”
弦主十分干脆地帶著秦旸離去,不再回頭看上代矩子的墓碑哪怕一眼,好像她到現在見一面,就了結了心愿了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