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馬蹄極為突兀卻毫無慣性地停住,黑色馬車就這般停在二人身前不遠處,在馬車之中傳來略微有點沉悶的聲音,“墨家九算秦旸,應約而來。”
聲音雖有點沉悶,但不失清朗,聽到樞文耳中甚至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這位殤旸君雖然傳聞有點恐怖,且這出場方式略微驚悚,黑色馬車頗為懾人,但這這一刻,樞文卻是心中對他有了不小的好感。
這非是什么精神幻術,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感覺,哪怕淡漠如太素,也對秦旸生不出惡感。
修道者師法自然,而秦旸此時就猶如自然一般,毫無傳聞中的戾氣,令修道之人頗感親近。
樞文是第一次見到秦旸,只當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太素和秦旸卻非是初見,知曉秦旸之狠厲霸道的她,今日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同返璞歸真般,純乎自然的秦旸。
她卻是不知,人之氣質,純乎一心,秦旸兼容并蓄,非是只修霸道之武功,道功佛學也在他參悟之中。
更何況他目前主修的法門乃是《太上丹經》,屬于正宗道門之法,加上這段時日搜刮了不少道門典籍,加以參研,只要他想,自然能顯露出道家之玄氣,修道之氣韻。
當然,要是敵人的話,秦旸也會順勢顯露出讓人絕望的霸道來。
依靠純正的道門氣質漲了波好感,秦旸道:“恕秦某失禮了,由于之前和無道無德的矩子一戰,秦某身受重傷,如今卻是不適宜出面,只能依靠某些器物才能鎮壓傷勢,望二位勿要見怪。”
“秦師者說笑了,樓觀道非是不通情理之派,”樞文正色道,“二位,請,宣文真人正在等候二位。”
說著,他頭前帶路,太素和黑色馬車跟隨在后,進入山谷之中。
到底是一派之地,哪怕樓觀道不在乎一些虛名,也不會將入口修得如同太過狹隘,寬大的馬車自如行進在山谷道路上,跟隨著樞文走進了樓觀道駐地。
進入山谷看到的第一幕,自然就是那錯落有致的草廬了。樓觀道秉承“結草為樓,觀星望氣”的先輩傳統,哪怕是在門派之中,也沒什么石質建筑,山谷之中唯一的建筑大概就只有盡頭的文始觀了,除此之外,便是三百六十五座草廬,合大周天之數。
馬蹄踢踏,在草地上行走,但叫人稀奇的卻是沉重的機關馬和車廂都未在草地上留下痕跡,花草在馬車過后之時微微倒伏,卻未出現損傷之狀。
細心者觀察到這跡象,看向黑色馬車的目光更為驚奇,不少人還不知這黑色馬車中的是何人,暗自揣測馬車主人的身份。
在樓觀道道士們的注視下,馬車和太素抵達山谷盡頭的文始觀前,見到了樓觀道的宣文真人,還有他的師弟玄通道人,以及幾個不認識的道人。
“嘩啦——”
機關馬突然散開,化作無數粒子,而后迅速重組,化作人形,進而一個栩栩如生,近乎與真人無異的白發青年出現在眾人眼前,白皙到蒼白的皮膚,如雪一般的白發,還有那與白發相襯的金邊黑衫。
墨家的殤旸君,以一個叫人驚奇的形態,以機關人的姿態出現在眾人之前。
神意注入,機關人的眼中多了一分靈動,他有些不適應地扯出了個微笑,道:“墨家秦旸,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