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性太強。
“我可以躍遷出去”,李昂說。
“能帶著人離開嗎?”,希維爾看著李昂。
李昂搖著頭,眾人心中失望,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你走吧,如果我們不能活著離開,照顧好奧蘭麗和凡妮莎,不要讓傭兵團就次消亡”,希維爾看著李昂。
“到了最后的關頭再說吧”,李昂看著希維爾那黑色的眼睛,她的眼中并無死志。雖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眾人并沒有就此放棄。無數次死地求生的經歷讓他們明白,只有保持強烈的求生意志,再危險的絕地也有活下去的可能。
遠處最后一處堅守的人群中,金光閃爍,身著長袍的法師將半人高的光盾插入沙地。耀眼的光芒猛然綻放,猶如黃昏中墜落的太陽。
金色的光芒照耀在黑甲蟲上,灼燒出陣陣青煙。剛剛還匯聚壘積著的蟲潮,轉眼便退散了大半,人群前空出大片的空間。黑甲蟲留下同伴的尸體向后退去,直到安全的距離,蟲潮所形成的包圍圈瞬間擴大了幾倍。
遠處的人群爆發出歡呼,蟲潮的退去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
遠處黑色大軍正在集結,轉眼間便形成更勝先前數倍的蟲潮。歡呼的聲音漸漸減弱,人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點,他們茫然的看著一切。
神啊,有人顫抖的禱告著,祈求諸神施恩。然而神跡不曾顯現,黑潮逆著光,潮涌而去。那蓬勃的金色光芒一點點變暗,直到完全被黑色淹沒。
甲蟲退散,只留下遍地的衣物與冰冷的刀劍,盾牌暗淡無光,上面沾著還不曾冷卻的鮮血。
“如果有地獄,這里必定在其中”。奧布萊恩抽出三把長刀,將它們一一插在沙地上,黑色的劍身泛著幽冷的光芒。
“你腳踩的地獄只是天堂的倒影”,埃斯利抽著雪茄,他吐出一口濃煙,仔細的檢查著槍里的彈藥。
每個人都在做著最后的準備,無邊無際的蟲海中,現在只剩一處,他們如同潮海中的礁石,負隅頑抗著。
安東尼臉色蒼白,汗水濕透衣背,火焰迎風高漲,在眾人身前形成火幕,火幕外,甲蟲層層壘疊,如同生長的黑色怪獸。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起,很快便已經與三米多高的火焰齊平。
眾人猶如掉陷進黑暗的深井,周身除了黑甲蟲,此外再無一物。黑蟲高過焰火,從四周向著眾人的頭頂漸漸聚合。
微弱的希光從“天井”處射進來,安東尼氣喘如牛,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嘭”,槍聲響起,特制的魔法子彈打在聚合的‘井蓋’上。藍色的光芒從炸開的彈藥里綻放、蔓延。大片的黑甲蟲被凝結凍住,隨后掉落,摔成齏粉。
埃斯利不斷的拉起槍栓,單發的槍械被他使出機槍掃射的感覺,一朵朵藍色花朵在蟲海黑潮中綻放。
奧布萊恩,以腳跺地,三把長刀凌空而起。他握著溫潤的刀柄,長刀掃過火幕,黑色的刀身帶著火焰向著蟲群斬去。奧布萊恩雙手使三刀,他的速度快的已經看不到殘影。火焰刀盡情揮舞,甲蟲四濺。
火幕圍墻猛然高漲,隨后為之一頓,熊熊焰火驟然湮滅。安東尼頹然的癱倒在地,他終于支撐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安東尼呢喃低語,他已經盡力了。
黑甲蟲浩浩蕩蕩如同傾瀉的洪水,瞬間將眾人淹沒。
奧蘭麗抱著癱軟的艾達,三人眼眶通紅,當黑潮淹沒傭兵團眾人,三人宛若心死。
艾達·加西亞雙眼失去光彩,她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世界在她的眼中化作虛無,李昂的笑容在她朦朧的眼前浮現,無數個夜里的溫暖纏綿,無次數黃昏下的攜手漫步,他們相識不久,卻仿佛已經相伴一生。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一如昨日。一切都在此結束了嗎?
他們的故事始于漫漫沙海,也要終結于這無盡的黃沙嗎?
天邊殘陽如血,白天黑夜交錯間,漫天黃沙掠過,遮住了眾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