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你參與家族的事業了?”多蘿西問道。
對于父親靠什么行當維生多蘿西還是很清楚的,因為她是女孩,所以從未有過插手家族事務的想法和可能。按照傳統的路子,她在成年后,20歲,會嫁給家族中某個角頭的兒子,或者另外一個家族的同齡男子,完成意大利幫派內的政治聯姻,開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生活。
不過時代不同了,她選擇接受高等教育,上大學,離開了紐約,并打算一輩子都不再回來。直到家族中發生了意外,在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反復確認父親托尼可能真的回不來后,她才重新回到紐約,來到了弟弟亞瑟家中。
“嗯…參與了一點,不過我還是在盧西亞諾餐廳干活,我以后想開一家自己的餐廳。”亞瑟繼續用廚師的身份將自己偽裝起來。
多蘿西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從懷里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煙圈,把煙灰往喝完的咖啡杯里彈了彈,道:“亞瑟,我不準備把房子賣掉,我準備搬回紐約住,就住在原來的家里。”
亞瑟愣了愣,沒想到姐姐回來并不是為了賣房子,而是為了繼承房子。房子本來就有她一份,除此之外,托尼在銀行還有大筆的存款、黃金以及少量股權。只要再過幾年,找不到托尼的蹤跡,他就在法律上宣告死亡。多蘿西交上一筆遺產稅,就能繼承父親的遺產。
“那你在舊金山的工作……”
“辭了,還有,我昨天剛剛離婚,我已經沒法回舊金山了。”多蘿西又彈了彈煙灰,淡淡地道。
多蘿西大學畢業后留在了舊金山,換過三次工作,和大學時的男友結了婚,貸款買了房子。結婚后流過兩次產,一直沒有孩子。丈夫出軌過兩次,她原諒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她不準備原諒,選擇結束這段婚姻。正好父親失蹤的消息傳來,她終于可以回去了。
亞瑟也喝完了杯中的咖啡,事情似乎變得有些復雜起來。他起身到廚房又給自己沖了一杯,腦子里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辦?本以為多蘿西過來,把房子一賣,拿錢回舊金山,從此就和盧西亞諾家族沒了干系。再過幾年她想要繼承托尼的財產,把錢給她就是了,亞瑟并不覬覦那筆錢。
但她不想賣房子,還要留在紐約生活,情況就不一樣了。從她的語氣看,是下了決心,沒有給自己留后路。工作辭了,婚也離了,10年前單槍匹馬離開了紐約,10年后又單槍匹馬的回來,盧西亞諾家族的人果然都是瘋子,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路。
家族現在很需要一筆現金流來支持和甘多菲爾家族在毒品線上開戰,如果沒有賣房的收入,又要從別的地方想辦法,可時間不等人。亞瑟腦海中閃過把多蘿西干掉的念頭,那樣的話自己就成了房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只要解決一些法律上的問題,房子就歸于他名下了。而且托尼的其他財產未來都是他的。
亞瑟往咖啡里加了塊方糖,用細小的白鐵勺在杯子里攪了攪,他的思緒像杯中的咖啡一樣轉個不停。他的腦子和身體還殘留著對多蘿西的感情,一種血濃于水的親情,讓他下決心殺掉多蘿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