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徹底癱在了臺上,身體微微發抖,任牛大爺擺弄。
余秋心不在焉地繼續搭著牛大爺的話,等他包扎好。
非爺的右后腿變成了厚厚的一坨,余秋付了錢,牛大爺捻著錢對著燈照了照:“怎么都是濕的?”
“剛才不小心都掉水里了。”余秋敷衍過去,問道:“那什么時候再來拆掉?”
“你過一個星期再送過來看看吧。哦對了,我這還可以寄養,你如果是在這邊租房,過年要回家的話,可以考慮考慮,一天20。”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余秋再次抱起非爺,還是擱在胳膊上。
牛大爺又樂了:“這姿勢,跟抱孩子似的。”
余秋怕非爺的自尊心再次爆炸,趕緊溜了。
路上有些沉默。
非爺的尾巴蔫蔫地垂著,余秋感覺不知道怎么開口好。
他覺得非爺是知道這個事實的,畢竟……大家都是男人,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先檢查一下自己的命根不是?
余秋覺得非爺想死的心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要不然,生死畢竟還是大恐懼,如果像他說的那么輕描淡寫,那這家伙的心是得有多狠?
路上行人已經很少,余秋覺得一直不說話氣氛也很怪。
于是他說道:“非爺,反過來想一想,要是你還沒絕育,然后每個春天都情不自禁地對母貓產生渴望,作為一個大男人的靈魂,那也很恐怖不是?”
“不提這茬。”
“行!”余秋沒話找話,“那啥……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靜養。”
“知道。”
“我白天還要去工作,你……吃貓糧嗎?”
“我……”
“這么一說我有點好奇,你這一個多月……吃的什么?”
“不提這茬。”
余秋感到有些同情。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流浪貓翻垃圾桶的畫面,或者鬼鬼祟祟偷吃的畫面。
至于去抓老鼠什么的,余秋覺得他應該沒有這么重口味。
然而……
余秋忽然疑惑地問:“餓死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嗎?”
“試過……痛苦……”
“那淹死不痛苦嗎?”
“還沒來得及試,就被你救了。”
“那你干嘛挑釁那只狗,被咬死不痛苦?”
“你怎么話這么多?”
余秋嘿嘿一笑,一直不停說話,倒也不用想起一些讓人難受的事。
上樓,進了門,余秋換好拖鞋,把非爺擱到了沙發上。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小茶幾上,擼了擼袖子:“忙到現在,先做飯吃。”
非爺就看他進了小廚房,開始淘米洗菜。
小茶幾上,一個直板的諾基亞用了很久的樣子,看型號應該是……6230?
他靜靜地打量著屋子里的細節。
老舊的小區,在這個時候的江城,租金便宜。
打車走了那么遠,這家伙并沒有就近住?那應該是看這邊便宜。
剛23歲,如果讀了大學,剛畢業吧,還在試用期?
他繼續打量著,繼續思索著,繼續趴著。
漸漸有香味傳出來,過了一會,余秋端了一碗冬瓜肉丸湯和一盤白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