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肯定要回來吃飯的。等他回了再炒菜。”她也拿了一把椅子放過來坐下,看著自己兒子。
“怎么瘦了些?”
“哪里瘦了,每次回來你都這么說,恨不得我是個胖子。”
她母親笑呵呵地:“工作怎么樣?”
“挺好的。”余秋只是先隨口說了一句。
“女朋友呢?什么時候跟你回家來看看啊。”
余秋臉上一滯,然后還是說道:“已經分了。”
余秋的母親也是一愣,然后也沒說什么,摸了摸兒子的頭:“別泄氣。”
“沒有啊。”余秋笑得挺燦爛的,“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嗎?”
“好就行。”母親也沒有問原因,“初幾再走?”
“還沒定。說起這個,到時候問問親戚,看看有沒有誰家是開車回來要回江城的,我搭個順風車。不然,小非不好帶上火車。”
“……那你怎么帶回來的?”余秋的母親瞟了非爺一眼,納悶地問。
“放在背包里偷偷帶回來的。”余秋也就這么支吾一聲。
非爺聽著他們母子倆聊著天,然后狗子突然起身跑到門那里,急得不行的樣子。
余秋的母親看了說道:“肯定是你爸回來了。”
他們都站了起來,非爺也好奇地看著門口。
余秋母親開了門,果然門口站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從眉眼來看就是余秋他父親。
“秋兒,回來啦?”他看見兒子,臉上也露出暖和的笑容。
“爸。”余秋喊了一聲,“剛回來不久,學校翻修得怎么樣了?”
“明天再趕一天工,差不多了。”余秋父親走進門,他母親則去了廚房炒菜。
進門看見非爺,他也是很詫異。余秋又介紹一番,他父親沒有說什么,拿了遙控器把電視調到1臺,就順勢坐到他母親剛才坐的椅子上。
“你匯錢回來干什么?在江城留著自己用。這兩年多不給你匯生活費,我們已經很寬松了。”他父親似乎是怪他,但終歸是開心的,滿面春風。
余秋笑著沒回答,走到一旁打開箱子,拿出給父親買的衣服鞋子:“爸,試試。”
“哎呦,你還給買了一整套?”余秋父親看了衣服鞋子的面料款式,是真有點責怪了,“花這個錢干什么?我在鄉下也穿不著。”
余秋不以為意,笑呵呵地說:“今年我畢業第一年嘛,最近也賺了些錢,買都買了,試試。”
“現在不試,工地回來都是灰。”兒子一片孝心,做父親的也就把那點怕兒子大手大腳花錢的心思去了,重新掛起笑容。
照例又是問起工作和女朋友,非爺在一旁聽著,估計余秋這個前女友的存在,他父母是早就知道的。
聽說是已經分了,父親卻問道:“什么原因?”
“也沒什么特別原因,從開始工作之后,就已經互相覺得不合適了。”
父親沒有再多問,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先把事業做好也一樣。”
余秋溫煦地點了點頭。
“這貓挺有靈性啊。”余秋的父親一把揪著非爺提了起來,提得非爺傻了眼,“看它剛才睜著眼睛看看你看看我的,聽得懂啥?”
余秋看得哭笑不得,把非爺接了過來放在自己膝蓋上:“是個流浪貓,看到的時候腿折了,就抱去治了治放在家養起來。”
“養了就好好養。”他父親點了點頭,說罷,又有點擔憂地說,“你電視臺的工作,那點工資哪里夠買這么多東西回來?你之前還匯了2000塊錢回來,你在江城又要租房又要吃喝。”
余秋低著頭想了想,然后說道:“爸,昨天我剛剛辭職了的。”
他父親吃了一驚:“辭職?為什么?”
“電視臺里面……很復雜。”余秋只這么解釋了一句,然后說,“我跟一個臺里的同事一起辭職了,想憑自己的專業能力闖一闖。年前接到了一個幫馬應龍拍廣告片的業務,賺了一萬來塊錢。”
“你想以后做這個?考慮清楚了嗎?接不到業務怎么辦?”父親面有憂色。
“我……相信自己。”余秋也看了非爺一眼,然后對父親說,“爸,讓我試一試。”
他父親看了看兒子,隨后點了點頭:“好,想好了就去試一試,你還年輕。”
余秋露出了笑容。
非爺怔怔地看著他父親,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涌起一絲酸意。
為什么別人家老頭子,是這么通情達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