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奇怪么?這個馬丁,他踏上北美洲才三個月,來到弗萊克城只有一個半月,卻能講一口流利的大不列顛英語?寫一手貴族式的官方好字?那么,那個龐大的民族是不是不再甘心被販賣和奴役,終于團結起來了?或者團結了一小部分?組成了一個公會或者復仇者聯盟之類的東西?”麥克抬頭看高空血色的太陽,還有太陽周圍濃郁的罪惡煙云。
“您說的對,親愛的麥克大人。”鄧巴直起身好像一座肉山,憨厚的笑了起來。就算麥克說地球是平的他也相信。
阿利卻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想著下賤的黑奴?組成了什么什么聯盟?這可能嗎!
阿利,甚至北美洲殖民地的所有人都把黑人當成了低賤的人種,是‘牲畜財產的五分之三’。他們愿意把印第安土著放在白人和黑人中間的位置上,把‘印第安老斑鳩’這樣的名號當成榮耀,卻不會把什么‘非黑大老虎’當成榮耀。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印第安人會反抗殺人,黑奴卻只會暴動逃跑。
這真是兩條腿和四只蹄子的天差地別了……
“好了兄弟們,我們需要去一趟停尸房,探望一下可憐的伯明翰夫婦從而確定他們是無辜還是死有余辜。如果他們是死有余辜,我們需要辛苦一點兒的尋找一個‘真正’的兇手,畢竟馬丁已經是我們可愛的財產之一,需要和金英鎊一樣擦亮和保護起來,必要時才會拆成英鎊和先令,或者更小的便士……還有你茱莉亞,天黑了,不要睡了!”
麥克喊了一聲,茱莉亞就擦拭大黑框眼鏡下惺忪的睡眼。她沒有感知到危險,迷迷糊糊的走到麥克身后。
“西奧多,伍爾夫,走啦!”鄧巴跑到礁石洞口喊。
“等一下,我把馬丁綁上。鄧巴,把另一個黑人扔進來。”洞里的西奧多和伍爾夫綁上了人,出來后,鄧巴就很輕松的抱起兩塊起碼五百斤的大石頭堵住洞口。這是麥克的作風:雙重保險。
……
天已經黑了,還下著雨。
麥克能夠聽到大海上傳來的可怕風暴,但是馬車趟過細碎貝克的小路,進入森林,就顯得陰森森的冷清起來。雨水順著樹干往下流,然后匯聚在樹腳,大概是因為長期的浸泡,樹腳下發出了腐木的惡臭。
“頭兒,我討厭在這種該死的天氣里去停尸房!萬一伯明翰夫婦該死的尸體爬了起來,打它們一點兒的快感都沒有!”伍爾夫拉開車窗看了一眼,然后關上,把車廂里的油燈撥到最亮。
“你打食尸鬼的時候很有快感,親愛的伍爾夫兄弟。”阿利在旁邊笑,“我記得那只食尸鬼被頭兒捏斷了兩條胳膊,你就很有快感的上去捅了兩刀,然后被咬了?”
“就是因為它被頭兒打殘了,我打起來才有快感,只需要打就可以了,哪想到它還會用咬的?我發誓,如果伯明翰夫婦的尸體爬了起來,你們捏斷它們下頜骨之前我都不會靠近一百碼之內的……我很金貴!是的!我是頭兒手底下唯一干精細活兒的人!我起碼值十個金英鎊!”伍爾夫理直氣壯的不可理喻,和阿利拌嘴,而且贏了。
他必須贏。因為他欠阿利的錢,吵輸了就不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