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班跟人里的三姐搭過話,慢悠悠的道:“那是因為人家練的功夫就是為殺人成的,講究藏巧于拙,別看平時有說有笑,不顯山漏水,一旦動手,渾身都是殺機,這可是以前大內高手才懂的手段,厲害的很。”
“看來這下要熱鬧了,宮寶森北方隱退的時候是和馬三搭的手,如今馬三死了,又算個什么說法?呵呵,難不成這中華武士會要交在那蘇青的手里,有人想出頭,有人想要退,估摸著又要死不少的人!”
她看向木訥的徐叔,太極門當年何等威名,楊露禪號稱“楊無敵”,一生未逢對手,往后幾代亦是名頭驚人,可越傳到后頭,越落了名頭。
老師傅娘家人姓楊,得的就是楊式太極,眼見都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臉頰一抖,道:“別瞧我,那小子眼里可沒什么搭手的說法,動起手來全是要命的活,京里死的那幾個,聽說都是被兵器殺的,估計手底下還藏著東西呢,而且,還有個血滴子,算命的說我能活八十有二,咱今年可才只有四十二,我可不想把半輩子搭這。”
“那就瞧吧,總會有人忍不住去出頭,而且不還有個八極門的死那小子手上了么,消停不了!”
三姐邁著三寸金蓮的小腳,走到之前馬三跺出來的那個腳印前,落地分金,跺腳生印,這都死了。
“反正,我們佛山人不摻和這檔子事!”
一個聲音響起。
循聲望去,但見個形貌溫文,氣度儒雅的男人走了下來,身后跟著他的夫人。
眼見馬三被人抬走,男人有些默然,嘆了口氣。“國難當頭啊!”
聽到這話,那些議論的人才似記起什么,變得沉默。
“葉先生,這就要走了?”
“曲都聽完了,不走干什么?”
葉問笑了笑,又深深的瞧了眼地上的腳印,帶著妻子越過眾人,出了門。
沒多久。
金樓里又起了歌舞聲、笑聲、曲聲,燈紅酒綠,好一處**地,英雄冢。
培德里。
院里一家大小借著正廳里溢出來的光,圍著桌,看著月亮。
桌上擺滿了吃的,飯菜說不上精致,卻很豐富。
直到院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不多時,就見蘇青穿著外套,提著劍回來了,見眾人坐在院里,像是在等他,蘇青不由一愣。
“你們這是干啥呀?”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今晚上可是中秋,好好說說話,聚聚!”
陳姨沒好氣的一笑。
“大晚上,你提個劍——”
忽然,她話語一頓,眼神一變,起身快步上前,卻是瞧見了蘇青臉頰上那條斜飛的狹長傷口。
“你這臉咋弄的?”
蘇青先是一呆,抬眼一瞧,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了頭頂銀盤似的月亮,他擦了把臉,又緊了緊袖口。“回來的路上沒留神腳底下,摔了一跤。”
“哎呦,這么大的事,你這臉上要是留個疤可咋辦,我去拿藥!”
“沒事,別大驚小怪的,用不了兩天就好了,等的急了吧,先吃飯吧!”
話說了,可還是壓不住眾人的緊張,等涂上藥,一個個還不依不饒的說著,見傷口不深,沒什么大礙,這才圍著桌子坐下。
說笑間,所有人夾著菜,桌上罕見的多了壇花雕,小酌幾杯。
皓月當空,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