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
程蝶衣放著聲的吆喝著,無論說啥,嘴里總是帶著股子京味兒。
他身旁站著個姑娘,穿了條少見的淺灰色百褶裙,深藍色的上衣較短,腳上是雙樣式精致的布鞋,梳著一根辮子,垂在右肩,好奇的瞧著新人,模樣帶著南方人獨有的清秀。
“送入洞房~”
拉著腔,四個字硬是被演出了戲的味道。
眾人哄鬧著把二人擁進了房。
“開席嘍!”
等看見桌上擺放的魚肉蝦蟹,還有北方的盆菜,嗅著味一個個就跟沒吃過飽飯一樣,沖了過去,這年頭,都過得不容易。
也就葉問他們一家子與眾不同,正襟危坐。
葉家在香港頗有人脈,蘇青私底下讓他幫忙在那邊打點一下,安頓幾個人還是綽綽有余,證件房產什么的,都一次性弄明白了,過了年就走。
一輪酒宴過后,天已經擦黑。
瞧見滿院狼藉,殘羹剩飯,蘇青幽幽一嘆,他得過的熱鬧雖少,可名頭卻都不小,當年亮相開嗓,艷冠京華,風華絕代,得了“戲魁”的名頭,又在“金樓”里殺了幾次,名震武林。
可那些,似是都比不過今日這熱鬧來的喜慶、打心底里歡喜。
見段小樓進了洞房就沒出來,程蝶衣領著姑娘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蘇青猶豫了下,瞧著院里逗弄孩子的田小娥,輕聲喊道:
“田姐!”
這女子雖說是北方人,但身子嬌小,模樣秀麗,聽說家里的爹還是教書先生,認得的東西也比常人要多,穿著灰白色的襖褲,挽了個髻,坐在院內的小凳上。
“青兒?怎么了?”
青兒可不是兩個字,而是后面帶著個兒化音,見蘇青在自個屋里朝她招手,田小娥有些遲疑,但還是走了過去。
可一進去,蘇青卻紅著臉一言不發的就脫衣裳,這可把田小娥嚇了一跳,一張俏臉登時緋紅,眼皮都在發顫,身子一軟,差點沒坐地上。
就見蘇青外衫一褪,袒著上身,別看他往日瞧著單薄,可這身上卻輪廓分明,肌肉盡顯,白的剔透,宛若水晶雕琢的一樣,連帶著那臉,當真是超越了凡俗所見的一切美態,前胸后背還落著數道被那鉤爪留下的傷疤。
蘇青背著身,燈火底下,那后背的肌肉豁然像是水波般震顫了似的,隨著富有節奏的氣息吞吐,但見九條脈絡,逐一自血肉底下浮出,瞧著就像是以脊柱為主干撐開一棵樹,血管脈絡化作分支。
似是也被這奇異一幕吸引了,田小娥心中驚慌一散。
“田姐,這身本事是姓馬的當初留給我的,算是我欠他的,今天我傳給你,你帶著兩個孩子好好活下去,興許,往后這能成你們救命的東西!”
田小娥身上一顫,仿佛意識到什么。
“青兒,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香港嗎?”
蘇青略微沉默,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這么多年,都圍著你們打轉,總得出去走走不是!”
田小娥一陣沉默,直到蘇青開口。
“記住我的氣息,氣段的長短,呼吸的深淺,還有吞吐時的架勢,我待會再告訴你一味藥丸的調配藥方,可助你壯大氣血,修習起來事半功倍!”
不知怎么回事,田小娥瞧了十七八次,硬是沒記住,這心思老是飛了,好在最后終于是記住了,蘇青又讓她試著吐納呼吸了幾次,這才放心。
“現在,你摸摸我后背的筋肉變化,脈絡走勢,這是發力的訣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