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趙一刀、苗燒天、白馬張三、朱大少四人已先行一步趕到。
屋里一地狼藉,中間擺著一口棺材,地上躺著七個人,其中有六具是尸體。
首先是兩個和尚,蘇青先前已是見過,院中念經敲木魚的和尚,如今死的干脆,一動不動,身下兩灘血泊。
另四具,一個是方龍香,他死的可真慘,右手已換了只新的鐵鉤,半張臉卻被數十數百根牛毛細針射的千瘡百孔,血肉模糊,一顆眼珠子還掛在外面,連著筋脈。
還有三個,是兩男一女,女的穿著一身白麻衣裳,敞著上身,滿頭的銀發下,露出光亮如綢緞的烏發,這其實本應該是個老人,可那張臉卻已變得嫵媚動人,裸露的肌膚緊致白皙,這是個嬌艷的美婦,可惜已是冰冷,再無氣息。
還有個披麻戴孝的孩子,但那孩子的臉卻比三十歲的漢子還要老氣,手中攥著幾枚泛著綠光的毒釘子。
最后是個男人,公孫靜,脖頸上,一個窟窿還在冒著血,像是被尖鉤勾出來的。
這幾個人蘇青都見過,最后的三個,那個女人和這個孩子,便是院里哭喪的婆孫,多了個公孫靜,不過看著空空的棺材,已是了然。
一屋子的死人。
但還有活人。
白玉京。
他像是被人點了穴,動也不能動,正被人刀架在脖子上,逼問著袁紫霞的下落。
看見蘇青他們。
屋里的幾人臉色皆有變化,陰晴不定,詭異無比。
蘇青抱著劍掃視著地上的死尸。
“公孫靜?那這個女人是誰?”
他問。
趙一刀面無表情道:“他老婆!”
蘇青又朝著那個侏儒翹翹下頜。
“他呢?”
“他叫毒釘子,是公孫靜的死黨,天生侏儒!”
接話的是朱大少,笑著接道。
蘇青搖搖頭。
“死的可真慘,老婆兄弟全死了!”
苗燒天冷笑道:“嘿嘿,倘若他們不死,又拿到了孔雀圖,那慘的可就是你了!”
“你到底是不是青龍老大?”
白馬張三厲聲喝問。
蘇青揚揚眉。
“重要么?”
趙一刀冷冷道:“不錯,不管你是不是青龍老大,都得交出孔雀圖,我讓你死的痛快些,上一次,讓你逃了,這次,看你怎么逃!”
屋里。
白玉京望著方龍香的慘烈死狀,復雜的苦笑道:“看來,這沒我的事了!”
他又看向蘇青,以及后面的袁紫霞,苦澀道:“你已決定選擇誰了?”
袁紫霞忽然后撤了一步,他低著頭目光有些躲閃,有些赧然,含著淚的且神情的看了眼白玉京,然后,滿是恐懼以及害怕的對著蘇青道:“孔雀圖,我已經給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們?”
說完話,她已退到院中一角。
蘇青睨了她一眼,古怪一笑,然后又看著自屋里掠出,將他包圍的趙一刀四人,輕聲道:
“大言不慚。”
苗燒天已在怒喝。
“大言不慚的是你!”
四人同時暴起,攻向蘇青。
可最先開口的是苗燒天,最先倒下的也是他,一記肘擊橫飛而至,狠狠砸在了他的肋下,氣息一斷,一口熱血伴隨著一聲慘叫自他口中噴出,翻滾了出去。
蘇青動也不動,背負著雙手,手中橫端著烏青長劍,臉上神情更是便也未變,波瀾不驚,平淡如水,望了眼出手的白馬張三,他笑道:
“說你們大言不慚,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