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他的聲音忽然也很低,低的唯有蘇青能聽見。
“唔,你就當我是個過客吧!”
被兩個大男人這樣望著,但凡女子怕是都要羞怯幾分,袁紫霞卻有種手足無措,像是只惴惴不安的兔子,手里發抖似的拿著一卷素紙,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蘇青忽然笑道:“不用打了,把那個女人殺了,你們就能走!”
正在拼死拼活的兩人,彼此相視一眼,二話不說,已朝袁紫霞齊齊攻去。他們對那“孔雀圖”無動于衷,命都快沒了,誰還會在乎那勞什子圖紙。
“啊!”
驚呼出口,袁紫霞泫然欲泣,傷心欲絕的望了過來,嬌艷容顏如今蒼白凄然,楚楚可憐,令人心疼,也不知她是瞧的白玉京,還是看的蘇青。
但就在這個時候,白玉京驀然翻身而起,蘇青笑了笑,已是拔劍。
他以往只用軟劍,今日用的卻是這硬脊長劍,長生劍,照膽劍,一條白虹,一條青虹,如糾纏互咬的兩條蛟蟒,已然斗在了一起。
原來白玉京不知何時已暗中沖開了穴道,臉色蒼白極了,像是大病初愈,臉上神情卻不冷,而是有種憐惜心痛的看著那即將殞命在刀下掌下的女子。
他像是只為了救人,不為別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
就在趙一刀的刀快要斬在袁紫霞的胸口,朱大少的手快要拍在她的心口。
眼見白玉京被蘇青纏住,退無可退,藏無可藏的袁紫霞驀然嘆了口氣,嘆的平淡、清冷,以及包含殺意。
她說:“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說完袁紫霞就笑了,笑容甜美極了,紅唇輕咬,貝齒微露,明眸泛光,令人心動失神,就像是她的刀一樣。
她的笑已能令人失魂,她的刀更能讓人斷魂。
她手中本來無刀,她用的,是趙一刀的鋼刀。
眼看著刀已要刺入袁紫霞的胸口,這個一直毫無動作的女人,終于有了變化。
那一身紫袖羅裳連同綢緞般的烏發如被一股大風揚起,似風云涌動,眼看就要得手的朱大少和趙一刀,臉上獰笑剛露,卻已變成愕然,而后是駭然,駭的他們亡魂皆冒,心驚膽跳。
趙一刀眼前的人忽然不見了,只有一抹遮天蔽地的紫色,那是拂來的袖子,遮了他的視線,擋了他的刀光。
忽覺太淵穴一麻,他就看見自己的刀已被一只纖長玉手拿去,凌冽刀光,如一縷輕輕的湖中影,又似午后淺淡的夢,回削急斬,劃過了二人的脖頸。
驚世駭俗的一刀。
兩顆頭顱,已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高高拋起,伴隨著濺出的血水,骨碌碌滾落在地。
無頭身子,如斷線的風箏,摔落下去。
一直痛呼呻吟的苗燒天忽然沒聲了,他爬在地上,一雙火焰般的眼珠子幾快從微凹的眼眶里掉下來,喉嚨像是被石頭卡住了,盯著那突然大發神威,一刀劈死兩個當世高手的女人,嘴里發出一聲古怪的嘶叫:“啊~”
白馬張三也看傻了、看懵了、看呆了。
任他們怎么想也從未懷疑過,這個天香國色,以身子騙神騙鬼的女人,居然身懷如此可畏,不,可怖的刀法。
像是明白了什么,白馬張三遍體生寒,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有這一地的尸體,以及半死不活的苗燒天,全都掉進了一個極復雜、極巧妙、極可怕的圈套里。
但更讓他絕望的是,到現在,他還明白,自己是如何掉進來的,就好像一群傻子一樣,在這圈套里,東跑西撞。
他以一種極為詭譎和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提刀的女子,然后,仍是不確定的顫聲問:
“你才是青龍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