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這個江湖上,最可怕的殺人手段往往就是那些其貌不揚,卻總能出其不意,又能置人于死地的東西。
那眼前的這滴血是又不是呢?
他也想知道,所以他身形一撤,細棒當空一攪,仿佛攪出了一個漩渦,血珠登時被勁力牽引而來,細棒再一掃,那可血珠已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兇神惡煞的魔教徒飛去。
果不其然。
看見這滴血,那人見鬼似的怪叫一聲,神情驚恐萬分,面如土色,想也不想,一個狗趴撲倒在地。
他躲得快,可他身后的人卻沒躲過,血珠在額上濺開,這個人瞬間面若死灰,而后,竟然引刀自戮,周圍的人更像是躲瘟神一樣,亂滾帶爬的退開老遠。
就見這人栽倒在地,不消片刻,眉心染血的地方竟然潰爛開來,而后化作膿血,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神刀化血,魔血**!”
魔教徒中,隱隱傳來驚恐顫抖的聲音。
正是魔教十大神功之一。
孫白發望著老喇嘛那雙猩紅的手,眼神幾變,看來這雙手上,只怕還藏著不少東西。
他手中長棍再起。
蓋因黃教大喇嘛也動了。
二人似兩顆流星自金頂拔地掠起,在空中相遇,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激斗,只把那旁觀眾人,看的心驚肉跳。
今日這一戰,不但關乎在場所有人的生死,更關系到江湖西拒魔教的成敗,要知道,自魔教東進之初,除卻“青龍會”于天山下斬殺過一個孤峰天王外,中原北方武林,再無一方勢力能與魔教抗衡,更別說這驚天動地的魔教大長老了。
此戰若敗,屆時北方武林,只怕青龍會不出,余者必是盡為魚肉的慘淡下場,那可真就是潑天浩劫了。
敗不得。
就算是荊無命,此刻亦看的沉息屏氣,心神難以平復,還有郭嵩陽等人,也都緊握手中兵器,像是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再看金頂上的二人,自地上搏殺到空中,又自空中戰到地上,棍影掃蕩,金頂之上,立見爆響連連,石屑四飛,交手間,這地上已多出一個個面盆大小的坑洞,掌影橫飛,偶有一掌波及場外,中招者瞬間倒地,不消頃刻,渾身皮肉下立見泌出濃稠血沫,筋骨盡碎,五臟成泥,慘不忍睹。
所有人立時連連后退。
直退出三十丈外,方才心驚膽戰的觀望目睹此戰。
卻說場中正廝殺的如火如荼,猛的就見二人身形一頓。
原來,這天機棒的一頭,竟是被那黃教大喇嘛擒在手中。
郭嵩陽陡張雙眼,其他人的心,也都跟著懸到嗓子眼了。
要知道孫白發成名于棍棒之技,如今天機棒被擒,攻勢受阻,一身武功,勢必弱了三成,何況那老喇嘛的手上功夫簡直當世罕見,赤手空拳,天底下只怕少有人敵。
正如他們猜測的一樣,那黃教大喇嘛擒棒一瞬,運起右手,便已攜排山倒海之勢,朝孫白發拍來。
生死勝負,就在眼前。
孫白發哪敢遲疑,他非但沒有撒手棄棒,更是不約而同,運起左手,那滿布生硬厚繭,像是生鐵澆鑄的寬厚左手,赫然以推山撼岳之勢直迎而上。
見他如此反應,老喇嘛自覺正中下懷,掌下奮起畢生功力,威能登時再漲。
便在所有人瞪大雙眼的注視下。
兩只肉掌,一紅一黑,當空相遇。
“啪!”
可怕的掌風自二人雙掌間狂飆而出,嗚嗚生響。
天機老人胸腹一震,一張臉登時殷紅的像能滴出血來,老喇嘛神情首見驚色,似是對孫白發的掌力吃驚不小,蠟黃的臉色白了幾分。
二人就像是被大浪一沖,身子齊齊向后一仰,雙掌立分。
可那黃教大喇嘛,臉上忽見獰笑,左手緊扣長棍,右手竟是再起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