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坦然接受。“好!”
蘇夢枕那雙幽幽的瞳忽的像是亮了亮,仿佛兩團鬼火,他道:“你是否已想好了要什么位置?”
蘇青道:“我一直有個問題?”
蘇夢枕艱難的呼吸了一口。
“你問!”
蘇青略作沉思,輕聲道:“為什么只有六分半堂有大堂主呢?金風細雨樓怎得沒有?”
蘇夢枕的眼瞳更亮了,他像是在審視蘇青一樣,只來來回回在他的身上瞧了個遍,宛似要看出一朵花來,然后,接著深深吸了口氣,沉吟了一下。“我明白了,那從今往后,你就做金風細雨樓的大堂主吧!”
“這位是樹大夫,讓他幫你看看腳吧,興許還有的治,咱們兩個,若是能有一個站起來,終歸是好事!”
他說完,便偏回了頭,好像很累,累的都快睡著了,闔上了雙眼。
軟榻旁一直站著的那個中年人,對著蘇青拱了拱手,和善笑道:“見過大堂主!”
蘇青笑的柔和,已是任由樹大夫看著自己的腳,但樹大夫很快就搖搖頭,嘆了口氣。“大堂主這雙腳,筋骨盡斷,已似無根之木,血肉多是已枯干壞死,再難續接,恕我無能為力!”
蘇夢枕卻沒說話,他已像是睡著了。
見狀。
楊無邪這才小心翼翼的推著穿好鞋襪的蘇青退了出去。
但就在蘇青退出去之后。
軟榻上,那雙幽幽的瞳,復又睜開了。
蘇夢枕有些倦乏的問:“怎樣?”
樹大夫站在一旁。“確實已斷,難以續接!”
蘇夢枕苦笑:“我早該知道!”
“不過——”
“不過什么?”
但樹大夫忽一轉話鋒,蘇夢枕已快急接過,嗓音稍有變化。
就聽樹大夫低聲道:“尋常人卻是輕易瞧不出來,但據我多年經驗來看,大堂主的那雙腿腳,卻非簡簡單單的殘疾,而是被人以一種雄渾無匹的掌力震斷、捏碎,越往上,碎骨便越大,很明顯,傷勢是自腳掌而起,如此慘烈傷勢,應是拼斗廝殺所致,而且——”
蘇夢枕聽完后,已是淡淡接過了他的話。“而且,那人的功力,應該比他還要高上不少,但他還活著,那就說明,另一個人肯定死了!”
他說到這,語氣頓了頓,爾后笑了笑。
“看來,我這位堂兄,不簡單啊!”
……
而紅樓內。
如今居然也有兩個人在談論蘇青,而且同樣是談論他的腿腳。
當中一人,自然就是媚兒,而另一個,則是一位面容英俊冷冽,輪廓峻刻,膚色白皙的白衣男人。這個人,臨風而立,負手看天,身形頎長挺拔,五官面容俊美無比,細眉薄唇,可他雙眉一揚已似刀鋒斜飛,竟給人一種機鋒峻烈的迫人寒意。
“如何?”
他淡淡的問。
媚兒笑道:“我已經看過了,也捏過了,他那雙腳,像是沒了骨頭,有沒有,已沒區別,呵呵,不過是個殘廢罷了,也用得著你這位副樓主親自來見見?”
副樓主?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整個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就只有一個人,白愁飛。
眼前這人,正是白愁飛,他冷笑道:
“殘廢?只要他姓蘇,就足夠我親自來見上一見了,何況,聽說此人還是蘇夢枕的血親同宗,那就更得來看看。”
這時候,媚兒已似一陣風般朝象牙塔行去。
因為蘇青已經出來了,而白愁飛,也已看見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