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都姓蘇。
所以,蘇夢枕對他們已是極大的放心、信任,而且更是他的心腹,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一人聞言匆匆下樓了,然后又上了樓。
“樓主,山上遭逢外敵來犯,代樓主正率眾退敵呢!”
蘇夢枕幽幽一嘆。
沒說什么。
他又淡淡的瞥了眼窗外的皓月,像是在等什么。
那他又在等誰呢?
等的,自然就是他的結拜二弟,白愁飛。
消息剛一回稟,后腳樓上已有腳步聲。
這一層,是在七樓。
白愁飛走了進來,不但他自己進來了,身后還帶著幾個人,吉祥如意,以及,天下第七。
六個人,都進來了。
蘇夢枕合眼又再次喟嘆一聲,但他馬上又睜眼,睜開的眼泊里,泛紅發紅的眼白,似極了兩團赤色的鬼火,又像是兩汪未干的血,他望著自己那位負手而立的二弟,幽幽的問:“看來你已準備好要動手了嗎?”
白愁飛聽到這句話,也沒了掩飾的意思,他不想再裝了,更是已無必要。
“看來大哥你一早就知道了?”
蘇夢枕側臥在軟榻上,一雙眸子仿似見慣了爾虞我詐,洞透一切般,定定望著昔日和自己在“苦水鋪”出生入死,如今卻欲要殺他的兄弟。
“你的氣息露了!”
他道。
“記得你在破板門的時候,與我身陷埋伏,生死危機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氣息,深且長,我想你現在心里一定很緊張,畢竟,你知我到如今這般地步,面對過無數敵人,如今,你要做我的敵人,自然就會緊張!”
白愁飛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倒是記得清楚!”
蘇夢枕說完忽呢喃道:“你何苦做我的敵人?我們本是兄弟才是!”
白愁飛心頭一凜,氣息一住,他淡淡道:“因為我想出人頭地,想要名揚天下,想要威懾八方!”
蘇夢枕看向他。
“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難道還不夠么?”
白愁飛斷然道:“不夠,當然不夠!而且,我已經聽夠了別人喊我副樓主,稱我為代樓主,確實不夠!”
他說的果斷,說的斬釘截鐵,一雙瞳也看著蘇夢枕,直迎而視,毫不退縮。
蘇夢枕沉默了一會兒,他復又道:“所以,你才逼走了小石頭!”
白愁飛點頭。“不錯,我這人,從不喜歡屈居于人下,更不喜歡聽人命令,我聽過你很多命令,現在,我要取回代價,代價就是你的命!”
他忽然又笑了。
“而且,自打那瘸子上了這山,我才發現,我白愁飛出生入死,做的那么多的事,到頭來,居然比不過一個字,蘇。”
“他甫一上山,你便讓我與我平起平坐,可見你已不信我,而且,你還讓他在紅樓,讓楊無邪照應他,分明是有意培植他接替幫中權力!”
蘇夢枕苦笑。
“我本以為你心高氣傲,心胸氣量應該也能大些,他雖是大堂主,但你可曾見過我許了他天大的權利么?”
白愁飛不以為然的揚揚眉。
“你的心胸氣量不就很大,你從不懷疑手下,信任兄弟,可你這樣的人,既能得人心,但,卻往往也是葬送在自己人的手里,不是拖死別人,就是被別人拖死,累死!”
“當年苦水鋪里,花無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記得你身上的毒,就是在那時中的!”
“而且,權勢,只有一人掌握,才能體會到那種獨攬乾坤大地的暢快,若是兩個人、三個人和你平分,你豈非就不是獨一無二了,人一旦不能獨一無二,就會被人忘記,那成不成名,又有什么區別!”
蘇夢枕黯然。
“原來,你一直都不服我!”
白愁飛呵了一聲,道:“不,你能在京城闖出如此不世根基,創建雄視京華的天下第一大幫,我很佩服你,所以我也以你為模范,心中矢志,有朝一日,我要當你。”
末了,他復又強調道:“取而代之,自然就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