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襄陽城內,斥候連滾帶爬而歸。
神情慌張,面色蒼白,氣息急促。
“慌什么?”
城主府內,呂德皺眉呵斥了一聲,但他臉色旋即一變。“莫非,元兵又有動作了?”
斥候小兵忙一搖頭。
“不是!”
“那是什么?”
呂德問。
斥候答:“回稟將軍,屬下今早前去打探敵軍動向,可是、可是……”
他話語急促,語氣磕磕巴巴,鬢角竟然是已經滲出冷汗來了。
呂德不悅道:“有什么話快說!”
斥候強壯膽氣,澀聲道:“將軍,那元兵一夜之間,不知為何,竟是伏誅大半,放眼所見,俱是尸首啊,不見活人!”
呂德雙眼陡張,騰的起身。
“你說什么?死了?”
“是啊,血流成河,遍地伏尸!”
聽著斥候的話,呂德氣息一急。
“召集眾將!”
待到他商議之后,率領兵將,渡過漢水,趕到那片戰場之后。
只見曠野上,一座座尸堆壘起,遍地殘肢斷臂,放眼所及,一望無際的尸山血海。
有人指著曠野上的輜重,興高采烈的歡呼道:“糧食,軍餉,咱們有飯吃了,還有馬,很多戰馬!”
望著眼前這匪夷所思,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呂德凝立風中,久久方才回神,抬眼一望湛藍青天,眼中流淚,喃喃道:“蒼天啊,莫不是鬼神助我?”
……
“阿嚏!”
晨間的小道上。
迎著晨風,蘇青背劍踏步而行,嘴里打了個噴嚏。
他身后,就見個翠衣少女牽著一匹棗紅的小馬駒,手里拿著串糖葫蘆,連咬了兩顆,愣是把腮幫子都撐得圓鼓鼓的,嘴里含混道:“獅虎……昨晚上……你干啥去了?”
“辦了點小事!”
蘇青手里也捏著串糖葫蘆,一口咬下去,酸的眉頭一擰,而后又慢條斯理的嚼著。
“師傅,這么多年了,怎么一直沒聽過你說起你的家人啊?你家在哪啊?”少女性情懵懂,模樣癡憨,牽著韁繩,許是覺得行程太過單調,嘴里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蘇青腳下步子似是輕微頓了頓,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忘了!”
阿雪一眨眼,不知不覺,嘴里已是舔化了糖衣,咬碎了山楂,一張臉立馬都綠了,五官扭曲,緊閉著雙眼,嘴里“嘶嘶”吸著涼風,腳下一停,縮著肩膀,不停打哆嗦,眼淚都出來了。
可她卻是硬撐著不吐,囫圇咽下,眼見蘇青走出一截距離了,才忙又跟上,咽著嘴里的酸汁,她好奇不解道:“怎么能忘了呢?我要是有個家,這輩子打死都不忘!”
酸的嗓音都變了。
但她希冀的神情忽又一黯,失落道:“可惜,我打小就沒爹娘,還是主人一手養大的!”
只是說完她又呵呵傻笑了起來。
“不過,我覺得,我現在有家了,師傅在哪,家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