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穿過一條廊榭進了一個園子,園子里的花格雕得格外精細,上面還刻著細小的看得到花蕊的牡丹;屋檐上的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圖竟是一整塊木料雕的,其中的窗是鏤空的,高山流水的石刻也如流水,真是鬼斧神工。
“你看那是個妃子吧?真白嫩,手跟剛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妃子哪是咱們能見到的,沒見識,那分明是個宮女兒~”
“是的,還在剪花呢,哪有妃子自己剪花的!”
李觀魚仨人順著大家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他們聊的是一位側對著他們修剪花木的人。
那人身著茶駝色的綢緞錦衣,上面刺繡著像是鳳凰的花紋,身姿纖長而窈窕。偶爾能看見那人的半分側臉,鼻根挺拔俊俏,唇若點絳,眼波流轉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一番風情。
“嘖~真是個美人兒啊~”阿飛癡迷地望著那人咂嘴感嘆著。
迪哥兒一胳膊肘捅了捅阿飛肚子提醒道:“擦擦你的口水嘿。”
這時,領他們進來的太監恭敬地上前去,對那位悠悠修剪花木的美人躬身行禮,道:“裴公公,今兒個通過應募的人,都帶來了。”
“公公?”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公公”恍如晴天霹靂突如其來地劈到眾人腦瓜子頂上,令眾人頓時想一頭磕死在柱子上。
一旁未發表任何看法的李觀魚噗嗤一聲笑出來,而后收都收不住地捧腹大笑:“阿飛,沒成想你好這口吶!哈哈哈哈哈哈~”
那名叫裴公公的太監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不屑地斜了他們一眼,那眼神中還頗有些自得的意味。
“瞧把他給得意的,你們再夸他幾句,都能原地升天了。”怕是自己笑出來阿飛會深感羞恥地去撞墻,李觀魚只好努力忍住笑聲,只是抖動的肩膀顯露了他在笑的事實。
裴公公放下剪子,矜持地仰著頭,對半蹲著的小太監低語了幾句,就聽小太監抬手朝他們吩咐道:“都過來吧。”
眾人方才出了洋相,有些尷尬不愿往前,互相用眼神催促,只見李觀魚朝前一邁步,分外坦然地往前走去,他當然坦然啦,畢竟剛剛YY過那位裴公公的人可沒有他李觀魚。
畢竟是來干活的,當李觀魚打頭先去時,大家伙兒也不得不跟過去了,就是臉色不太好看,個個都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別扭得不行,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看那位裴公公了。
近看那名裴公公長得也的確挺好看的,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也不為過,一雙桃花眼不用刻意便自送秋波。皮膚當真的好,白嫩透紅,這大約是他們這些匠人見過的長得最美的男人。
哦不,他不算是男人了吧……
李觀魚在心里一嘀咕,不禁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伸手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時,裴公公領著他們入了園子,一邊扭腰走著一邊開口發話了,聲音也不像個男人,尖細的柔柔的,九曲十八回地拐著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