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凍死了。”
宣州籍隊將劉懷說道。
“今年這天氣邪門,往年何時有過如此嚴寒,這淮河往年何曾封凍,今年卻凍得結實,聽劉統制說,就是因為出了妖孽,故此天降災異。”
他的同鄉楊義同樣哆哆嗦嗦地說道。
好吧,今年的天氣的確異常,淮海往年其實并不封凍,就算結冰也不會整個河面完全凍上,更別說都能走人了,就是今年入冬以來,風雪一場接一場,從未有過的寒冷,讓兩里寬河面完全封凍。當然,這些士兵不會知道,這場嚴寒就是從今年開始的,一直持續數十年,同樣這數十年也是原本歷史上宋金鏖戰的數十年。
這是西歷一一二六年冬天,原本歷史上第二次汴梁之戰這時候已經打響了。
同樣這也是最嚴寒的一年。
開封城內凍死無數,這也是開封被攻破的原因之一,在金軍圍城期間大量涌入城內的難民凍死在風雪中。
“別聽他造謠,那中山王我也見過,挺好的人,對人客氣,俘虜了不但不打不罵還給酒肉,受了傷的還給醫治,我做俘虜時候吃的比這里強多了,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他還給路費回家,足足給了我十貫路費呢!”
劉懷說道。
“真的假的,你以前怎么不說?”
楊義的表弟,江寧籍士兵王超湊過來說道。
“我哪敢啊,原本我是想帶著路費回家的,誰知道又被抓來當兵,和我一起被抓的劉二,就是跟抓我們的人這樣說,結果被當做奸細砍了,咱們兄弟此時周圍又沒別人我才敢說實話。那中山王人可好了,一心為咱們客戶,他在河北把一等戶二等戶的地都分給了客戶,客戶不用再交租,每年就是交大概一成的田賦,剩下什么也不交。
丁銀,損耗,各種捐一概不交,徭役都免了。
那好日子真是神仙般。
要不然官老爺們對他恨得咬牙切齒,說他是妖孽,就是他把地分給了客戶們。”
劉懷說道。
好吧,這是個在濟南被俘的。
只不過他沒有留在北方,而是參觀了一下河北的新農村后,又拿著路費回來了,但卻在渡口被抓壯丁的抓住,又重新塞回軍隊,像他這樣的還不少,他們可是有實戰經驗和常勝軍打過仗的,對于目前絕大多數都沒有戰斗經驗的南宋軍來說非常寶貴。
然而南宋的官老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此舉無異于給自己摻沙子。
雖然他們也知道需要封鎖消息,實際上這幾年江南官紳們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封鎖北方的消息,并且編造各種謊言。
但是……
他們的水平不夠啊!
就他們那點水平,哪能真正封鎖住消息啊!
“那咱們在這里打什么打?”
王超說道。
“就是,中山王大軍過來,豈不是咱們也能分地了。”
楊義激動地說道。
“先等著,對面打過來就……”
劉懷低聲說道。
下一刻突然身后響起一聲怒喝……
“你們幾個,過來!”
他們三人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轉回頭……
(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