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浙江是真正人神共憤的。
如果他在杭州和王躍拼命,那他對浙江士紳就有價值,人家反而會支持他抵抗下去,但他如果不和王躍拼命,那他就沒有價值了,以他的民憤,沒有價值就只能去死!
而這時候北邊的長江戰場依然沒有出現大的改變,韓常的確攻下楚州,向子諲棄城而逃,但同樣逃入揚州,知揚州府權邦彥再次臨危受命,以江北宣撫使統轄各軍。包括向子諲部,傅選等射水的潰兵,全都收縮進揚州城,依靠這座堅固的堡壘固守,而淮西置制使趙子崧棄濠州,率領濠州守軍南下增援。
他親自坐鎮清流關。
不是為了抵擋北宋軍,這個方向沒有北宋軍,他是為了阻擋劉延慶父子逃跑。
后者逃跑也得走清流關。
要不然他就得走全椒,但全椒同樣被堵死……
不得不說這也很尷尬。
總之盡管大畫家被抓,但鎮江的小朝廷并沒有垮掉,事實上他們反而得到了解放,不用再跟蔡攸,高俅這些奸臣們勾心斗角,以呂好問為首的袞袞諸公們反而可以擺脫掣肘。
而且他們也迅速擁戴之前就被擁戴監國的趙樞繼位。
然后重建新朝廷。
說到底這種同仇敵愾的時候,皇帝是誰已經不重要,江南士紳要的只是一桿抵抗王躍的旗幟,這桿旗幟不是大畫家更好,大畫家有他的那些親信,而他的那些親信本來就是江南士紳眼中的奸臣。沒有了大畫家,剩下趙樞不過是一個他們隨意操縱的傀儡,大畫家和手下奸臣會有自己的頭腦,但趙樞是可以任由他們擺布的。
這才是完美的皇帝。
而且這一次和原本歷史上也不一樣,原本歷史上江南面對女真軍的確沒有抵抗能力,最后還得依賴那些北方南下的。
但這一次在和王躍對峙的這幾年里,江南已經建立起來真正的軍隊,甚至因為火器的大量使用,戰斗力也并不弱,比如陳遘可以頂住常勝軍兩天,他們有能力在北宋的進攻中固守。
守住揚州就行。
守住揚州就不怕北宋軍渡江。
楊再興的確打到了長江,但他同樣被限制在一個突出部,一邊揚州一邊滁州的劉家父子,他這種情況下不敢渡江,一旦渡江后打不開鎮江,他的后背就非常危險了。而且他就算渡江,也得面對鎮江的堅城,在進攻鎮江時候還得面對江寧的背刺,總之鎮江,揚州,江寧,滁州共同組成一個嚴密的防御圈,至今仍然牢牢守住長江防線。
而且御營水軍也回去了。
這支兩萬人的水師原本已經出了長江,但卻遇上了常勝軍的水軍,知道大畫家要倒霉的他們,立刻殺了他們的統帥,也就是高俅的另一個弟弟,然后掉頭回到長江上重新加入鎮江朝廷。
這樣王躍的孤軍就全靠著朱勔了。
“中山王平賊圖,還是明王平賊圖為妥。”
王躍說道。
“岳隊長!”
大畫家立刻舉著雙手對岳飛說道。
后者默默取出鑰匙,暫時給他打開了手銬,大畫家活動一下雙手,就在同時王躍身后士兵抬來桌子,鋪上宣紙和畫筆彩墨之類,大畫家瞬間切換到了藝術家的狀態。
而王躍緩緩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