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門城墻上立刻火焰噴射,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人正在揮舞寶劍,緊接著碗口銃打出的石彈在王躍前面落下。
王躍視若無睹。
連武器都沒拿的他背著手站在那里看著這一幕,他身后方七佛指揮著身穿重甲的士兵,在一輛輛盾車保護下,推著一架特制的巨型呂公車向前,迅速在他身旁停下。王大王踏著旁邊的樓梯走了上去,然后在車頂的寶座上坐下,在他身后一面熊貓旗飄揚,但這輛呂公車上就他一個人,另外還插著他的巨型陌刀,寶座旁是一面純粹鋼鐵打造的盾牌。
“進攻!”
下面的方七佛亢奮地吼叫著。
保護他們的盾車立刻上前,緊接著后面重甲的士兵推動呂公車。
這東西看著龐然大物一般,實際上并沒有多重,無非就是一個巨大的木頭架子,在一個同樣巨大的木制底盤上,周圍密密麻麻排滿車輪,用堅固的造船樟木制成,別說碗口銃,就是弗朗機也打不動。
而且前面還有幾頭水牛拉著,兩旁的士兵只是輔助而已。
巨大的呂公車就這樣在冬季的武林門外緩緩向前,緊接著余杭門上火焰再次噴射,石彈呼嘯而來,其中一枚鬼使神差般正中呂公車,但這種石彈的威力也就能打出點木屑來,絲毫沒有任何影響。然后是床弩的鐵羽箭,這個對下面的士兵造成一定的殺傷,但卻沒有人停下,這全都是方七佛手下的死士,此刻的他們恍如推著他們信仰的那個明王一般推著王躍。
鐵羽箭的呼嘯中,王躍依然靜靜地端坐著。
驀然間一聲破空的呼嘯。
原本立在他身旁的盾牌驟然舉起,緊接著一支鐵羽箭正中盾牌,巨大的力量撞得他猛然向后,但固定在呂公車上的寶座立刻擋住他,就在同時無法撞穿一厘米厚滲碳鍛鐵的鐵羽箭瞬間彈飛。
王躍傲然端坐著。
周圍一片狂熱的歡呼,后面歡呼聲更如海嘯一般。
然后呂公車繼續。
很快到達護城河畔,與此同時城墻上的利箭如雨點般落下,三眼銃的子彈呼嘯而過,碗口銃噴射的霰彈橫掃而來,甚至夾雜著越來越精準的鐵羽箭,王躍卻繼續舉著他的盾牌,不斷擋開所有攻擊他的武器。
下面的士兵傷亡不斷增加,但這些死士毫不退縮,推著呂公車繼續,很快進入了寬闊的護城河,不過護城河里已經沒水了,那些剛剛被王躍分了土地的民兵們,用不到十天時間,在北邊挖出一條河道,將運河水引走。而這道護城河的水本來就是運河河道向西的延伸,上游截斷這里當然也就沒水了,至于河底的淤泥很簡單……
這時候可是正月。
在這個幾乎可以說大宋朝最寒冷的冬季,一場新的寒潮正在席卷江南,連太湖都已經封凍了。
護城河底下全是凍土。
巨大的呂公車就這樣被推進了護城河。
而城墻上的阻擊更加激烈,雖然因為高度差,他們已經放棄了攻擊王躍,但卻集中火力攻擊下面的士兵,那些推車的士兵傷亡劇增,哪怕有護盾和重甲,他們的死尸仍舊不斷倒下。
但他們依舊毫不退縮,依舊推著呂公車緩緩通過這最后幾十米。
更多增援也在不斷趕到,加入到了推車的行列。
而在他們后面,大畫家正在桌子前,拿出他數十年練就的妙筆,全神貫注地畫著他的明王平賊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