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憤怒地看著王躍,然后看著大畫家身后。
而岳飛和那些四民代表們則表情平靜地看著他們,這些四民代表經歷了江南之行,尤其是把太上皇逮捕,對于他們這些袞袞諸公早就沒什么尊敬,話說他們再尊貴能比得上太上皇?太上皇都被戴著手銬押回來,那他們這些遺老們算個屁啊,在江南公審的那些和他們不都是一個級別?還不是照樣被架到臺子上把各種罪行抖出來?
“諸位,請讓開,我們還要將嫌犯押往四民大會堂。”
岳飛說道。
“爾等刁民,簡直喪心病狂!”
徐處仁悲憤地撲向他。
但緊接著王躍把他拎起來了,他四肢懸空在那里掙扎著,轉頭同樣悲憤地看著這個逆賊。
“徐公,王某奉旨保護諸位四民代表,請不要沖動!”
王躍真誠地說道。
然后他把徐處仁放在了路邊。
后者隨即號哭一聲,然后再一次撲到了大畫家腳下,不過就在同時王躍身后跟隨的士兵上前,迅速將這些老家伙拖到一邊,大畫家則感慨地看著這些終于給了他一點點安慰的老臣。后面岳飛立刻催促了一聲,兩個四民代表在他雙肩又推了一下,他這才戴著那些醒目的手銬,在兩旁混亂的喊聲中,伴著那些老臣們的哭聲繼續走向前方。
恍如原本歷史上他可憐巴巴地走向遙遠的五國城。
他就這樣進了朱雀門。
里面直通宣德門的御街依然人山人海,而他在的時候還沒完全修好的宣德門城樓已經煥然一新,正屹立在他視線盡頭,在這座城樓后面,是原本屬于他,現在屬于他兒子的皇宮。
宮闕依舊。
只可惜他已經與那里無緣再會。
他兒子是不會出來見他的,甚至朝中官員也不會見他,因為他畢竟是皇帝的親爹,所以無論趙桓還是趙桓的朝臣,都需要回避審判,張叔夜等人是因為都已經不再做官了。至于王躍是保護岳飛等人的,他又不是抓捕押解大畫家的,他只是保護這些四民代表,這些人干什么他是無權干涉的,所以接下來大畫家將直接被押往四民大會堂等候審訊。
或者說回到曾經是他心血結晶的艮岳……
雖然那里已經面目全非。
大畫家就這樣在御街上緩緩走著,很快走過州橋轉入橫街,避開了皇宮門前經過的尷尬,然后轉入直通艮岳的趙十萬街……
“連墻都拆了!”
大畫家感慨著。
前面的艮岳已經沒有了圍墻,只有周圍一圈并不寬的水面環繞,里面那些專門供他一人享樂的山林,已經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平民面前,甚至還有不少年輕男女正在結伴出入。
很顯然這座禁苑已經不禁了。
“獨樂樂豈如眾樂樂?”
王躍笑著說道。
大畫家干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