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烘烘的,可是杜小桔的手非常涼。
“你怕我進監獄?”秦東握住愛人的手,攬住愛人的腰,現在關于秦啤關于秦東,滿城風雨,杜小桔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杜小桔把頭靠在秦東有肩上,以前秦東到村里建紙箱廠的時候,她就捏著一把汗,可是那時的風險好象還遠在天邊,現在的危險就近在眼前。
杜小桔感覺現在的秦啤就是懸崖,誰要當了秦啤的廠長,簡直就是站在懸崖邊上,一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
“反正你能去。”此時此刻,杜小桔不講道理了,見秦東不說話,她馬上掙脫秦東的懷抱,“你倒是說話啊,”杜小桔第一次動手了,扯著秦東的耳朵,“你別裝糊涂……”
小秦巡拿著自己的沖鋒槍從里屋跑了出來,見媽媽動手了,自己也朝秦東扣動了扳機,電動沖鋒槍發出一陣轟鳴和藍光,秦東就作勢倒以地沙發上。
可是杜小桔依舊不算完,她直接跨坐在秦東身上,“你現在就說,就答應我們娘倆,別讓我們擔心……”
見杜小桔說著說著竟掉下淚來,秦東心慌,這還是第一次見杜小桔掉淚,“我不去,不去還不行嗎?”
可是杜小桔仍不算完,“你不去,上面跟你談,書記市長跟你談……”
“談也不去,”見小秦巡過來扯住自己的耳朵,秦東順手在孩子屁投上拍了一下,“我的腿長在我身上,他們還能拿繩子把我綁去?!”
杜小桔這才面色舟霽,“大東,我們不去冒這個險,”她順手抱起兒子,“為了我們娘倆,你也不能去,嶸啤現在多好,我們不去趟那道渾水。”
叮鈴鈴——
電話響了,小秦巡掙脫開媽媽的手,跑過去接起電話,“媽媽,姥爺,姥爺的電話。”
電話里杜源就嚷嚷開了,“外面傳瘋了,大東要到秦啤……”
杜小桔抹把眼淚,她不想讓老人跟著擔心,看一眼丈夫,“沒有的事兒,他在外面是廠長,進了這個家,我說了算。”
“能聽你的……”杜源可是太知道秦東的脾氣了。
“不聽也得聽,想要老婆孩子就老老實實在嶸啤待著,哪也別去。”杜小桔的聲音幾乎跟秦東一樣大了。
電話那邊的杜源看看聽筒,“這孩子,嫁什么人學什么人,把我耳朵震聾了……”
杜小桔剛放下電話,武庚就進門了,熟不拘禮,他一把抱起小秦巡,先舉了個高,“怎么,秦大總經理,聽說要收拾鋪蓋卷滾蛋了?”
“往哪滾,”秦東看一眼杜小桔,“我就是釘子戶,這輩子就交給嶸啤了。”
“上面跟你談,你能不去?”武庚不以為然。
“不去,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秦東斬釘截鐵道。
……
春節年貨酒水市場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過年儲存的啤酒,可以喝一個正月,也就是說這一個正月,雪還未化,天還未暖,是真正中的淡季中的淡季,啤酒賣不出去幾瓶,所以各大廠家卯足了勁想拿下北京的年貨市場。
如果單論購買力,北京市場也足可以傲視全國,何況這里還有眾多的各大部委、企事業單位,廠礦企業,到了春節,也都是要發年貨的。
夏雨端著飯碗,與嶸啤一眾銷售看著電視,他們可不是解悶,而是看著電視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啤酒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