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曲奏罷,臺上演奏的樂人們依舊沉浸在情緒中,而席間的賓客們也大都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沈光看著這等場景很是滿意,畢竟這首《左手指月》可是連紫薯精都能洗白,這時代的古人不像后世的人們接受了太多的資訊,所以他們的腦放要更加純粹,一旦引發共情,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調整情緒。
過了良久,席間眾人才恢復過來,白孝節更是直接嘆道,“聽了這首曲子,便是高都護的燒尾宴,都讓本王覺得索然無味,心中悵然若失,為之神傷。”
程千里沒有說話,因為他這時候也覺得高仙芝的燒尾宴似乎沒什么了不起的,能聽到這等驚艷的雅樂,已然不虛此行,不過叫他悚然驚覺的是,如果傳言屬實,這首聞所未聞的新曲真是那位沈郎所制,高仙芝便是多了個強援臂助,能夠討好遠在長安的圣人。
他和高仙芝本就資歷功績相仿,誰來當這個安西大都護,說穿了還是得靠朝中有人,這天底下還有比圣人更大的靠山么!
想到這里,程千里看向在一眾樂人里顯得鶴立雞群的沈光,不由有些嫉妒起高仙芝來,前有封二,后有沈郎,這高麗奴何其之幸,能得此二人,而他手下就全是些無腦莽夫,能打又怎么樣,安西從來不缺能打的猛將!
雖然自己精心準備的燒尾宴被沈光搶了風頭,可高仙芝卻毫不在意,燒尾宴食單上的菜肴再奢侈精致,外人仍舊只會把他視做偏遠地方的土包子,可沈郎這首曲子今后名動安西甚至于天下,誰還能笑話他高仙芝只是一介武夫。
想到這兒,高仙芝嘴角微揚,看向沈光的目光越發滿意,可惜自家三個女兒沒一個能打的,她們拴不住沈郎的心。
燒尾宴還是如期而至,一道道菜肴遞次而上,旁人如何沈光不清楚,他入席后倒是吃得甚是舒爽,而且他又想到了賺錢的新法子。
釀土燒酒還得等上段日子,這其中不知得試上幾次才能成功。
可是開現場演奏的音樂會,樂人們都是老手,他又不缺曲子,只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做音樂廳便能立馬賣票賺錢。
想到這里,沈光不由看向高仙芝,他現在唯一顧慮的就是這么干會不會惹得高仙芝不快,畢竟樂人們都是高仙芝府上的奴隸,而且高仙芝不差錢。
“沈郎在想什么?”
沉默許久的封常清忽地開了口,他不像自家主君早就聽過沈郎這首新曲,因此也陷入了回憶中,此時方算是回味過來。
“我在想,若是在我那塊地皮上建座專門演奏樂曲的廳堂,讓樂人們演奏樂……‘雅樂’,該收多少錢合適,都護又是否……”
沈光沒有避諱封常清,有些話他不能直接去和高仙芝說,但是封常清可以,這樣也有個轉圜的余地。
“這便是沈郎想到的賺錢法子……呵呵!”
封常清看著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沈光,滿臉的痛心疾首,“風流灑脫似沈郎你這樣的人兒,怎么能鉆到錢眼里去!”
沈光看著滿臉正氣的封常清在說完這番話又頓了頓道,“這事情沈郎你出面不合適,這銅臭小人還是我來做,到時賺來的錢財三七開,我三你七,沈郎覺得如何?”
“都護那兒……”
“都護不差錢!”
“那就聽封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