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脫,他自己招惹的沈郎,還想朕給他擦這個屁股嗎?”
李隆基沒好氣地說道,這安祿山自己沒事跑去惡心沈郎,真以為他只要夠不要臉,別人就得顧忌臉面給他面子么。
沈郎連這長安城里唾手可得的富貴都棄若敝履,還會在乎那點虛名?什么不顧大局,壞了朝廷臉面,在沈郎心里恐怕都不及抽安祿山幾鞭子來的痛快吧!
想到相處時,彈奏曲樂時恣意歡謔的沈光,李隆基卻是不打算出面阻止此事,他可不覺得安祿山光著身子被沈郎抽幾鞭子就是丟了大唐的臉面。
凡事都有兩面性,就是喪事都能喜辦!想到沈郎平時說得那些俏皮話和怪異之論,李隆基覺得其實也是有幾分道理的,這件事無非就是換個說法,堂堂兩鎮節度使做了錯事也得認罰挨鞭子,足以說明我大唐的法治精神嗎!
不知不覺間,李隆基都沒想過自己已經受了沈光極大的影響,邊上的高力士看到自家這位主子忽然間笑起來,總覺得要不是沒有機會,說不準圣人還想親眼瞧瞧安祿山被沈郎鞭打的場面呢!
“三郎為何笑得如此開懷!”
一襲盛裝的楊玉環在宮人的簇擁下步入殿內,看到李隆基笑得高興,不由好奇地問道。
“玉環,你來得真好,力士啊,你把這事情原原本本說于玉環聽聽。”
牽著楊玉環的手坐在自己身邊后,李隆基朝高力士吩咐道,高力士只得從頭又說了遍,把安祿山主動跑去沈光跟前說要脫衣賠罪的事情一一道來。
“既如此,軋犖山脫了衣服與沈郎賠罪就是,他皮厚肉糙的,挨上幾鞭子也無妨。”
楊玉環不知道這事情有什么好笑的,她可不覺得這有損什么大唐的顏面,李隆基笑得越發開心,然后朝高力士道,“聽見了沒,派個人去給安祿山傳話,就說貴妃說了,讓他趕緊脫光了挨沈郎幾鞭子,給沈郎賠罪。”
“喏,陛下”
高力士聞言連忙退下,等他離開后,一直隨侍的陳玄禮忍不住道,“陛下,安節度好歹是兩鎮節度使,這般做是不是……”
“就因為他身兼兩鎮節度使,朕才要借沈郎之手好好敲打他,沒有朕和貴妃的寵愛,他算個什么東西!”
李隆基的聲音變得威嚴,如今只是天寶六載,他還不是八年后那個聽到安祿山叛亂的消息后驚慌失措的古稀老人,如今的他依然精明強悍,安祿山在他眼里只是個能討他歡喜的佞臣罷了,隨時都可以反掌滅之。
楊玉環并沒有說話,她雖然也頗喜歡安祿山這個義子給她送的那些奇珍異寶,可是比起沈郎的那些樂曲和舞蹈,區區玉石做的琵琶又算什么呢?
陳玄禮看著仿佛回到年輕時的圣人,心里亦是高興不已,他和安祿山沒什么交情,甚至還隱隱有些敵視,誰讓這個雜胡出身的死胖子居然坐到了兩鎮節度使的位子,王忠嗣也就算了,到底是從小被圣人收養,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還在隴右青海立下赫赫戰功。
可是安祿山憑什么能控制幽燕勁兵,就憑他能跳胡旋舞,能逗圣人和貴妃開心么!
看著毫不在意安祿山的圣人和貴妃,陳玄禮不由暗自感嘆圣心難測,“安祿山你也有今天,可惜某不能親眼看著你這廝被沈郎羞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