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看著悵然若失的李隆基,在邊上柔聲勸道,哪怕這位枕邊人再喜好音樂曲藝,可是在他心里并不會對公孫大娘、李龜年他們平等相待,而那些去沈園的貴人們也不會,他們只是想滿足自己的**罷了。
只有求而不得,才會越發渴望,而越渴望,那**便越發丑陋!
楊玉環能夠了解公孫大娘的心意,若不是她有圣人護著,她又何嘗不是宜春院里的那些可憐人。
“朕怎么會為難花奴呢!”
李隆基搖搖頭,宗室子弟中李琎樣貌武藝才華都是上上之選,最難得的還是他這份癡情和灑脫,郡王的爵位說不要就不要,倒是讓他也羨慕得很,只是他是做不出這等舉動來的,他年輕時遇到喜歡的人,只會用盡一切手段去占有。
人總是對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心生向往,便是李隆基也難以免俗,于是他喚過高力士道,“派人傳旨,汝陽郡王移封安西,降爵三等,無有圣命,不得還朝。”
“三郎,不是說不為難花奴么?”
見李隆基減了李琎的爵位,還下令他不得回長安,楊玉環不由皺眉道。
“朕可以成全他和蘭娘,但他是大唐的郡王,扔下爵位私奔,朕若是不罰他,豈不是人人效仿,再說朕這道旨意,或許正合了他的心意也未可知。”
李隆基自嘲地笑了起來,隨后寬慰著身邊的楊玉環道,“大不了等朕以后想他了,便傳旨讓他回來。”
“陛下圣明。”
楊玉環的眉頭展開,笑靨如花,可是心里面卻有些隱隱的失落,在她看來這長安城雖好,可是卻不得自由,若是有朝一日三郎愿意舍了皇位,和她做對坊間的普通夫婦該有多好,只是這等想法如同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圣人是舍不得這至高無上的皇權,而她也做不了普通人家的尋常婦人,只能寄望于別人身上,想著若是換了自己該有多好。
……
三月初三,大明宮內改建而成的龍首原球場,早已擠滿了城中的勛貴文武、世家官員、便連那些西市里的豪奢胡商也都終于有資格入大明宮觀賽,這些下注累積高達五十萬貫的胡商們此刻滿臉的雀躍興奮,以至于當他們看到那位喊著要加稅五成的新宰相,也都忘了那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的深仇大恨。
兩場半決賽分了先后,日本和高麗那場比賽成了壓軸,率先出場的大唐和回紇的比賽,踢得雖然精彩無比,可是這種注定沒什么好賭的比賽并沒有讓場邊觀賽的眾人興奮起來,當全場終了十三比一,只有買了回紇人能進球的在那發了瘋似的狂喊,一比一百的盤口,封頂一千貫的賭注讓他賺了十萬貫。
然后這條幸運的賭狗就被龍武軍的士兵叉出了大明宮,而接下來隨著日本和高麗的蹴鞠隊登場,氣氛才變得狂熱起來,畢竟比起索然無味的賭局,這種勢均力敵的盤口才更加讓那些無聊的貴人們能夠感到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