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薩手一抖,險些沒把瓷器摔到地上去。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腦袋里充滿了大大的問號。
“父親???”
……
深巷。
四九沉默地走在街上,黑衣被雨水浸濕,貼著肌膚,掠奪走僅剩的一絲熱氣。
他摩梭著匕首的刀柄,做好了應對一切最壞情況的打算。
嗯……肯定不是教堂那些老家伙,他們怎么可能等到現在。
說不定是那些商鋪店主想詐一筆呢?
但他們沒道理去那兒啊。
是誰呢?
收到紙條的時候,自己因沒有找到合適的尸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這兒了。
由此看來,這個人像是特意等了幾天,沒等到人,所以才偷偷把紙條放到他窗臺底下的。
哈,有所求。
慢條斯理地走著,四九的心境已經由慌亂變成了閑散。
那么,只要能把那人想要的東西給他,這件事就可以變成爛在肚子里的秘密。
大雨一刻不歇,將古老的青石板敲打出坑坑洼洼的痕跡。
他停在了破房子的門口,立在屋檐下,靜靜地等著。
據昨日擱在門口的紙條來看,那人正是約他在此時此地。
四九瞇起眼,遠望黑暗天穹下,這座暗中蓄力的城市。
告訴了洛薩相關癥狀后,依照他的頭腦,應該可以研究出相應的對策,危機也會過去。
那他……是不是就要走了?
瞳孔猛地一縮。
離開?
不行!
淺綠色的眸子在漆黑雨幕中燃起灼灼的色彩,像是走投無路的餓狼,眼露兇光。
有什么辦法……
正當時,余光瞥見一個縮頭縮腦的黑影。
四九垂下眼睫,遮住令人恐懼的偏執,嘴角無聲地勾起一個冷笑。
側身,他彬彬有禮地向著那個方向點了個頭。
“既然來了,閣下為何還要躲躲藏藏呢?”
黑影一僵,畏畏縮縮地挪出來,反倒像是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
他身量不高,竟像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四九沒空管這么多,僅有的一點耐心已被大雨消耗殆盡。
他挑了挑眉,正要開口,卻被突兀的青澀嗓音打斷。
“首領哥哥?”
“亞伊?”
雨聲沙沙,天地俱靜,四九所有的傲氣凌人一瞬間無影無蹤,只余震驚和少許不安。
“怎么……怎么會是你?”
........
洛薩使出吃奶的勁解釋他對四九什么意思也沒有,被那老不正經的商人假笑著打發了。
“父親!不是!我真的沒有啊!!!這不就是最普通的關愛嗎???父親?為什么會這樣想?”
洛薩一臉三觀盡毀和難以置信,他做錯了什么?
偷偷在四九生日前夕去花店定了一捧薰衣草這種事還能這樣想?
這不對!哪里出問題了?
伊里亞德嗯嗯地敷衍著,慢條斯理地享受著兒子語無倫次的解釋。
末了,待洛薩說的口干舌燥,他還鼓勵地拍拍兒子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