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祿回道:“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剛剛連省里的領導都打來電話詢問了,要求我們務必盡全力做好搶救工作。”
要知道,劉老的身份可不僅僅只是市長劉相韜的父親,他還是老一輩的革命家,在建國初期曾經擔任過省委書記一職,在云州市乃至省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送來人民醫院搶救,救好了皆大歡喜,若是不幸出了差池,大家都得遭殃!
即便明面上不會追究責任,但勢必會給人民醫院帶來不利影響!
忽的想起什么,徐天祿反問道:“你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那個護士的父親如何了?”
“院長,我正要向您匯報這事呢,您知道現在給那個護士父親主刀的醫生是誰嗎?就是那個剛來報道的中醫學博士!”馬世友連忙告起了狀,還添油加醋的將宋澈獨斷專行、目無法紀的行徑渲染了一番。
“豈有此理!這小子怎么能干出這種糊涂事!”
徐天祿聞言,立時也是驚怒交集。
先不說宋澈還只是一個剛來報道的實習醫生,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有獨立開展手術的資格,現在擅自給人做這么兇險的大手術,豈不是把自己和醫院都坑進去了?!
“就是,實在太無法無天了,院長,我們絕不能容忍這種害群之馬,而且必須嚴懲!”馬世友附和道,大有一副要將宋澈除之而后快的架勢。
徐天祿很煩躁的擺手道:“處理等回頭再議,那患者現在如何了?”
“呃……”馬世友噎了一下,剛剛他只顧著聲討宋澈,倒是沒顧得上了解患者的手術情況,只能搪塞道:“他一個狗屁不通的小中醫,會什么啊,依我看,那患者鐵定九死一生了。但沒關系,剛剛那個患者的女兒,就是心胸外科的護士說了,是她愿意讓那小中醫主刀的,出了事她不會追究,這點在場的都能作證。”
“說是這么說,但萬一出了麻煩,還不是得醫院兜著。”徐天祿皺眉道:“你也是,怎么不當場勸阻呢。”
“我勸了,但是徐喬恩一直護著那小子,我也沒轍啊。”馬世友苦著臉道。
徐天祿一怔,隨即沉聲道:“這丫頭怎么也犯了這么大的糊涂!”
接著,徐天祿立即便掏出手機,撥通了手術室的通話機,準備強行勒令把那個中醫小子給轟出去!
這一刻,馬世友捕捉到徐天祿焦躁的神情中,隱約透露著一絲關切。
他很清楚,這一絲關切絕不是為了宋澈,而是為了徐喬恩!
作為徐天祿的得力手下,馬世友自然知道徐喬恩和徐天祿是父女關系。
只是因為某些家庭矛盾,導致父女倆一向不和,甚至在醫院里,徐喬恩見到父親,都只是稱呼徐院長。
而這時,電話一接通,徐天祿也很強硬的喊道:“立刻讓徐喬恩接電話!”
但聽見手術室那邊的回復,徐天祿的臉色又硬生生的僵硬住了,驚疑道:“她送患者去重癥監護室了?!意思是說手術安全完成了?!”
馬世友在旁聽見,眼珠子也立時瞪圓了,一張臉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個在他嘴里狗屁不通的小中醫,居然真的完成了這么高難度的手術,救回了那個患者!
“……行吧,你讓徐醫生等會立刻來急診科找我,對了,讓那個主刀的宋醫生也一塊過來。”
徐天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什么了,他需要稍微冷靜一下思緒,消化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掛了電話,徐天祿想了想,又叮囑馬世友道:“馬主任,你立刻去調取剛剛那臺手術的監控錄像。”
“呃……好的。”
馬世友很艱難的吞咽下一口唾沫,內心卻已然是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