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震蕩并不寂靜的默認,子彈越過黑暗的空間……看不見究竟打中了沒有。
沒辦法,天太黑了,只有薛毅飛才能看到一只棕狗中彈,鮮血大面積潑開,像突然扭斷了脖子的小雞崽,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模樣立刻變得遲緩無力,眨眼之間,徹底被瘋狂涌上的狗群淹沒。
仿佛有一只大手突然畫了個巨大的何止符,凡是眼睛能看到的棕狗,全都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呆滯僵直。
但它們馬上就恢復過來,像打錯了針一樣涌向巨樹。
那是槍聲傳來的方向。
喘個氣的工夫,一大群棕狗將巨樹團團圍住,或許因為巨樹始終是這片叢林的一分子,棕狗并沒有像對付空投艙那樣瘋狂撕咬,而是無視近在眼前的大樹,在焦灼和躁動中陷入了徹底的迷茫。
唯有客艙方向的棕狗立刻找準了方向,短暫的停頓之后,瘋狂啃噬的棕狗躍上艙頂,耍雜技一樣踩著艙頂往樹上沖。
客艙雖然寬大,可艙頂并不是個平面,而是有一定的弧度,許多棕狗要么起跳位置不對,要么力氣使得不夠,還有的是落點沒選好,只有三分之一在艙頂站穩腳跟,其他三分之十不是沒跳上去,就是從兩側滑下。
其中一只介于滑下與站穩之間,只要使使力氣就能和小伙伴們一樣站穩,不料被身后撲上來的棕狗一撞,立刻失去平衡,緩慢卻堅決地滑向地面。
那只棕狗還想掙扎一下,四只爪子死死摳住艙壁,既爬不上也滑不下,就那么僵持在那里。
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除了客艙本身十分不友好的弧度之外,另一只跳偏的棕狗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一頭撞在努力狗身上,令它再也扣不住艙壁,哀號一聲絕望墜落。
不過墜落的位置太低了,而且下面全是擠成一團的狗群,努力狗直接砸在幾只同伴身上,一翻身又爬起來,蹦蹦跳跳地又沖了上去,一根狗毛都沒損失。
人爬傾斜的艙頂很不容易,棕狗雖然也不像平地那么靈活,可怎么說也是四肢著地,比人類迅速得多,居然能在艙頂一路小跑。
同一時間涌上艙頂的棕狗太多,一路上不斷有棕狗被同伴擠下去,哀號聲不絕于耳。
這個場面實在太過清奇,樹上的民兵全都看呆了。
羅胖子使勁搓搓僵硬的臉:“我怎么突然覺著,這些狗東西這么搞笑呢?”
薛毅飛瞄準艙頂:“集中幾個人,向我指示的方向開火,其他人做好準備,暫時不動!”
艙頂就那么大點地方,能從正面沖上來的棕狗少之又少,根本用不上那么多人開火,如果是經驗豐富的老戰士,三個人就能封鎖這條狹窄的通道,就算沒什么經驗問題也不大,只要準頭不是太差,最多五個人就行。
艙頂那堆篝火依舊烈烈燃燒,它原本寄托著阻擋狗群的希望,可一群棕狗無視火焰,裹著夜風呼嘯而上,硬是穿過火焰。
烈焰點燃棕狗全身,瞬間燒光了所有的體毛,可它們沒有半點停留遲疑,赤條條地奔涌而上。
每時第刻,都有失足的棕狗摔下客艙,越接近巨樹就越高,摔落也就越狠,有些棕狗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沒了動靜;有些摔斷了前肢后腿,強撐著爬起來;只有最幸運的,才能摔到棕狗身上,自身屁事沒有,卻把肉墊砸成了重傷……
各種各樣的奇葩墜落不斷上演,只這一路上的摔死摔傷,就讓狗群減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