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離就在嵇舟的指導下,一邊恢復身體,一邊學習音律,他的身體恢復越來越好,音律上也是一日千里,這讓嵇舟十分意外。
作為琴中圣手,他也見過很多有天賦的人,比如玉小翎。但肖離讓他再次驚喜了一下。因為琴道和武道不同,武道可以通過不懈的努力,最終達到某個高度,但琴道不行。琴道最講究的就是領悟,領悟不夠,天賦不足,無論你彈多久,都不會有半分進步,最終也不過是自娛自樂罷了。
一連七天就這樣很快過去,這一天是臘月三十,也是炎黃國的除夕日,整個西京城家家貼春聯,放炮竹,喜慶的聲音從早上就一直持續著。
嵇舟端了一碗水煮年糕進來,里面放了桂花干和蜜糖,香氣撲鼻。肖離正在練琴,宮商角徵羽的轉換已經十分平滑圓潤,聽的嵇舟頻頻點頭。
一曲終了,肖離起身行禮,“見過嵇先生。”
“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你不想繼續研習琴道,現在已經可以了。”
嵇舟淡淡的說道,對于要不要繼續傳授肖離,他不強求。
肖離沉默了一下,然后抬頭,有些尷尬的看著嵇舟,“嵇叔叔,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這琴這么大,平時背在身上也很麻煩,萬一到時候我身體里的怪力發作了,而又沒有琴,怎么辦?”
嵇舟也愣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他腰帶上的黑株一樣的咫尺物。這種東西很稀有,用錢都很難買到,一般是各大宗門給與杰出弟子的靈物,市面上流傳極少。
“我在想,有沒有更方便的樂器,比如,笛子,或者蕭,是不是也能達到古琴的效果?”
肖離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嵇舟從來沒有想過的,但他覺得很興奮,很有意思。
于是他從黑株里拿出了一支洞簫,看起來很舊,顏色很深沉,但是同樣年代久遠,古意盎然。
兩人在陽光灑落的屋子里研究用蕭來吹鎮魔曲,按照樂理來說,應該是相通的,音能鎮魔,當然不分是琴音還是蕭音。
“蕭同肖,我覺得我更喜歡洞簫。”
肖離說道,“而且隨身攜帶也方便。”
嵇舟點點頭,“琴道也好,蕭道也好,都是音律,彼此是互通的,這支‘不忘’怕是有很久沒有出過聲了。”
說著,他把那只洞簫遞給了肖離。
“不忘?這支蕭的名字?”
肖離好奇的問道。
嵇舟的臉上略略有一些感懷,眼神像是情人的手撫摸著不忘,“當年,我作‘勿相忘’的時候,最初它就是蕭曲,后來為了一個人,改成了琴奏,名字也從不忘變成了勿相忘。世人只知道勿相忘是曠古琴曲,卻不知道最初它其實是琴簫合奏。只可惜,再也不會有琴簫合奏的勿相忘了……不對,應該也不會有勿相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