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官仍然閉著眼睛,繼續發出痛苦的哀嚎。
眼睛雖然閉著,眼前卻是一片血海,血海洶涌而至,整個人就像是在****中搖晃的輕舟,時而浮出血海,時而沉入海底。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沒辦法辦到。
那一刻,上下眼皮就像被強力膠水粘住的那樣,怎么也沒辦法分開。
大兇!
”走!“
”快走!“
同時間,靈官轉過身,繼續吼道。
”混蛋,來兩個人,扶著我!
旁邊的手下忙上前來,一左一右攙扶著他,駕著他的雙臂忙不迭地朝著遠離靈槐觀的方向跑去。
顧朝陽站在靈槐觀的大門后,目送著靈官帶著他的手下消失在黑暗中,看樣子,這些嚇破了膽的家伙是不會再回來了,倒是少了一些麻煩。
外面的麻煩不存在了,那就解決里面的麻煩吧……
入侵者大多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幻覺中,或是自相殘殺,或是自我解決,少數還活著的家伙也瘋瘋癲癲,沉浸在幻覺中,不可自拔。
他們并不算麻煩。
現在,里面那些游蕩的靈已經成為了顧朝陽的麻煩,他不能放任不管。
放任不管的話,這些靈也就會相互糾纏,相互廝殺,相互吞噬,最終,會變異成一個強大的靈,甚至,擺脫靈槐觀的束縛,不再是縛地靈,而是能夠自由地在人世間游蕩,也就會對人類世界有著傷害,說不定,會釀成小型天災,直到被強大的法師收服或者封印。
那些死去的人,也就會成為顧朝陽的因果。
很壞的因果!
雖然,影響一時不顯,卻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對他形成妨礙。
冥冥中,顧朝陽有著這樣的直覺。
因果論只是他來的那個世界的理論,在這個世界,似乎并沒有這樣的說法。
只是,哪怕那些因果對他并不會造成絲毫的影響,他仍然不會放任不管,說的粗俗一點,只拉屎不擦屁股,那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做事有頭有尾,不給他人添麻煩,這才是顧朝陽的規矩。
以前,他就算去無人的深山野游,也會用垃圾袋把自己制造的垃圾裝著帶出山來,絕不會任意丟棄,在旁人看來,他這樣做非常迂腐,很是矯情,他仍然一以貫之。
他又不是為了他人的看法而活著。
“不!”
“求求你,不要!”
花棚下,一個人影縮成了一團,小聲地告饒。
院子里,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看來,那家伙是在先前的自相殘殺中僥幸活了下來,現在,仍然被幻覺所困,沒有辦法擺脫。
顧朝陽木然地瞧了他一眼,又扭頭望向了另一側。
在對面的院墻下,一個穿著紅嫁衣女子在望著他,黑暗中,紅嫁衣格外的醒目,穿著它的女子身影卻非常的虛幻,就像霧氣一般虛無縹緲。
這里,顧朝陽有放下一個木盒。
木盒中裝著的就是一件紅嫁衣,據說,是某個剛剛嫁入婆家也就暴斃的新娘穿的衣衫,衣衫上面,有著那女子所有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