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道,“晚上好好吃,好好喝,然后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過去。”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硬著頭皮上吧。
晚上,保安隊選了一個飯館子,三十多號人在里面混吃海喝一頓后,便都早早的睡去。
一夜無話。
一大早,起床,刷牙吃好飯后,保安隊的人在貨棧住客的圍觀下排成了兩個隊列,長槍扛在肩上后,整個隊伍的氣勢就變了。
紀墨的安全感大增。
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西北軍的軍營去。
到了門口,掏出文書,有小兵給他們引路。
軍營建在沙灘上,一頂頂帆布帳篷,望不到邊際。
西北軍的著裝并不統一,什么樣式的都有,許多兵面帶菜色,行為散漫,還有不少是雙槍兵,一手煙槍,一手步槍。
讓紀墨對傳說中的“方靜江”的期待少了很多。
令人刮目相看的是海軍,各個精瘦,士氣飽滿。
臧二看出來保慶的狐疑之色,低聲道,“不抽煙土的是極少數,當官的也樂意他們抽,抽足了后精神頭足,仗打起來也猛。
不過也不用高看他們,真打起來,也就是看著兇,成千上萬發子彈出去,兩方頂多也就死幾十個人。
真正倒霉的還是老百姓。”
紀墨道,“那是挺虛的。”
在一處寬大的帳篷處停下,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傳喚他進去,干脆拉了條板凳,點著一根煙,冒著大太陽,在門口等著。
麻三抱怨道,“鎮長,這也太拿咱不當回事了。”
紀墨笑著道,“小點聲,多大個事,我讓你給兄弟口袋里都揣錢,給了嗎?”
萬一走散了,口袋有錢都能顧得住自己。
麻三道,“給了,每人五十塊北嶺鈔。”
紀墨點點頭,眼睛微閉,坐在條凳上,不知不覺中就要睡著了。
麻三拍醒他的時候,他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個小兵站在他的面前。
小兵罵罵咧咧的道,“快點,磨蹭個什么勁,別讓旅長等急了。”
“是,是。”紀墨跟著小兵進了帳篷。
帳篷里擺設很簡單,一個桌子,桌腿還陷進了沙地里,當中坐著一個光著膀子,拿著雪茄的中年男人。
五短身材,方方正正國字臉,但是偏偏是小鼻子,小眼睛,拼在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上,怎么看都不會比麻三好多少。
兩邊是條凳,坐著五六個人,另外還有七八個人,卷著褲腳,光著腳丫子,或蹲或站,不過并沒有一個關注走進來的紀墨。
“你就是那個什么......”坐在當中的中年人指著紀墨。
“紀墨。”
“對,溯古鎮保安隊,”中年人翻開面前的文件,罵道,“才三十二個人,夠干嘛的,去挖溝去吧。”
就這樣,紀墨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邊上的小兵連推帶搡攆了出來。
“哎,鎮長。”麻三眼疾手快,扶住紀墨,對著小兵道,“慢點。”
小兵要罵人,突然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高大人影,比他高出整整一大截,氣勢迫人,他梗著脖子仰著頭道,“干嘛,要造反啊。”
“嘿,哪敢,”保慶咧嘴笑道,“兄弟,以后在一個壕里的兄弟,誰背后都沒長眼睛,不得靠兄弟從后面幫著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