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楊政道是楊家血脈,嫂嫂不希望他有事,嫂嫂要替楊家保住最后的血脈。”蕭皇后不緊不慢道,“如今大唐統治中原已成定局,而妹妹所謂的楊家重振大隋純粹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若執意如此做,最終結果便是會導致楊家最后血脈蕩然無存。”
略微頓了一下,她緊接著道:“嫂嫂也不妨直說,嫂嫂之所以歸順大唐,便是為了保存楊家的血脈。大唐皇帝已答應善待我楊家所有人,為何妹妹還執意如此?”
“姓蕭的,你怕死便是怕死,無需以替楊家保存血脈作為借口。”義成公主語冷如冰道,“你滾,本可敦不需要你的求情,本可敦既然落入李靖之手,便沒想過活著!”
蕭皇后嘆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明白,義成公主執意要死,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妹妹,不管如何,嫂嫂都要感謝妹妹從竇建德那里要來了嫂嫂,以及嫂嫂的兒女,嫂嫂的孫兒,并且盡力保護我等安全,不讓我等隨意受到突厥人欺負。”蕭皇后滿臉真誠,飽含淚水道。
“妹妹,請受嫂嫂一拜!”
蕭皇后說著,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義成公主磕了三個響頭。
義成公主有所動容,把頭扭到一邊去,眼里有淚光。
蕭皇后站起來,看了一眼義成公主,又看了一眼李靖,然后欠身退了出去。
義成公主深呼吸了一口氣后,瞧著李靖,昂首挺胸道:“李靖,來吧,給本可敦一個痛快!”
李靖猶豫起來,面對著一個能夠如此大義凜然,一心向著前隋的女人,他有些于心不忍。
不要說是一個女的,即使是很多男兒郎也無法做得到。
看到義成公主死也不歸順大唐,李在古也不禁動容。
在一個自身利益高于一切的朝代里,竟然有此等以身殉國的女人,實屬不易。
對于她的執著,李在古有些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李在古還是認為她的執著已經變得病態。
與其說她這是執著,還不如說她這是偏執。
世人常說做事執著點,才會有成就,才會成大事。可是不正常的“執著”就是一種病態了,不但讓自己的生活陷入痛苦,也給周圍人帶來煩惱,更談不上什么成大事了。
李在古忽然覺得義成公主也是一個可憐人,但是可憐之人往往有其可恨之處。
李在古想做一件好事,一件希望能夠讓義成公主可以死得瞑目的好事。否則,按照義成公主這樣的執著下去,直到死也不會瞑目。
他看著義成公主,似笑非笑道:“義成公主……我該稱呼你為義成公主好,還是稱呼你為可敦好?罷了,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份上,還是稱你一聲義成公主吧。”
聽到李在古出聲,大家的目光隨即移到他身上。
義成公主也疑問地瞧著李在古,好奇地想知道他又要對自己說何事。
“義成公主,其實大唐此次出兵討伐頡利,之所以能夠勢如破竹,攆著頡利跑,你從中幫了挺大忙。”李在古接著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疑惑的目光,盯著李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