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羽急忙道:“大將軍放心,愚弟曾經輕狂,如今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絕不會貽誤國事,否則大將軍可問罪。”
史思明目光閃動,笑道:“那位南朝女子是何方人士?可曾查過她的底細?”
馮羽立馬道:“是相識多年的故交,身家清白,自幼失了雙親,是被平民家撫養長大的,當年愚弟在長安城游玩,機緣巧合之下與她相識,愚弟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她絕非南朝奸細。”
史思明朗笑道:“既然賢弟信得過她,我便不說什么了,賢弟自己小心。”
馮羽唯唯稱是。
史思明又道:“對了,你先不忙回府,隨我去見個人……”
“何人?”
“見了便知。”
…………
史思明領著馮羽來到大將軍府,馮羽滿頭霧水隨著史思明進了中院,來到西側的一間廂房外。
史思明神秘地笑了笑,道:“這位可是名人,不知何故竟來到了晉陽,麾下一位部將曾在洛陽見過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于是將他送來我府上……”
馮羽愈發好奇,忍不住探頭朝廂房的門縫地望去。
門未打開,卻聽里面傳來一句含含糊糊的囈語,語聲不高,卻帶著幾許昂揚激蕩之氣,令人胸懷瞬間豁達。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哈哈,好酒!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何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快與我拿酒來!”
馮羽被最后一句暴喝嚇得渾身一顫,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幾步,臉色瞬間變白了。
史思明卻以為他被嚇到了,不由哈哈大笑,道:“賢弟怕什么,左右是個寫詩的人,堂堂左相竟嚇得臉都白了,哈哈!”
馮羽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不知里面這位……是何人?”
史思明笑道:“李白,太白居士,賢弟聽說過否?”
馮羽露出恍然之色,道:“原來是太白居士,這位可是大大有名了,據說還是我的蜀中同鄉呢,他作過的詩連蜀中稚齡小兒都會隨口吟誦幾句……沒想到他竟來了晉陽。”
史思明點頭道:“當年李白在宮里任翰林待詔,安祿山進京朝賀時我亦見過他一次,呵呵,留在宮中為官卻也放蕩不羈,連天子和貴妃都不放在眼里,長安市井中人卻頗喜此人,許多文人士子拜為天人,在民間擁有非常高的文才聲望。”
馮羽頓時明白史思明為何對一個詩人如此看重,特意將他領回府上招待。
然而馮羽的心頭卻十分沉重,有一種末日即臨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