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訪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陪同的人也精減到只有張俊,丘庚以及身家干凈且信得過的親兵。
一行人裝作客商的模樣,在張俊的引路之下不斷向北。
張俊覺得,這陛下是不是信不過他,都告訴他趙佶已經被他弄死了,還需要親自確認。
不過想想,像弒父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如此小心謹慎,似乎也并不奇怪,這要是真出意外,讓世人知道了趙榛的所作所為,哪怕是皇帝,也得社會性死亡。
“不知道北面的岳飛和金人打的怎么樣了。”
北去的過程中,沒人會聊關于趙佶的話題,這在朝廷上也是不便多言的禁忌。
人們都喜歡快樂的話題,報喜不報憂。
就比如那岳飛很給力,收復了真定,虎視燕云,光提起來就很爽。
張俊好久沒帶兵了,貴為中興四將之一的他,更多的是搞后勤工作。
但對于軍事上的事情,還是很關心。
張俊知道趙榛愛岳飛的程度不亞于他,每當提起這個名字,能感覺到到明顯的信任。
“興許正準備攻入燕云,收復十六州。”趙榛很隨意的回應道。
“岳元帥的話,就算拿下上京府都不意外。”連趙榛的親信丘庚也和趙榛一樣對岳飛充滿著信心。“那些金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殺光了才好。”
張俊聽著,想起了往事,那是自己還在為趙構做事的時候,自己就是被岳飛干投降的,這算不上恥辱,自己現在過得很好,當初的投降十分的明智。
路途有些遙遠。
張俊把趙佶給埋了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過趙榛會如此謹慎的親自去確認,早知道就埋近一點,也就不用這般顛簸的旅程。
顛簸倒還是其次。
最擔心的是,趙榛這可是大宋的皇帝,這般出遠門,帶了這么少的人,萬一遇到些亂臣賊子。
他就只能當烈士了,還不一定有撫恤金。
張俊想的有點多,但感覺趙榛的樣子卻很輕松,興許是在宮殿里憋久了,能有著出來浪一次的機會,那是一種被放生的小鳥一樣的心情吧。
“我也不能只待在宮闈之中,不然又如何能了解民間之事。大臣們只報喜不報憂,不親自看看,是無法知道下面的事情。”
“官家多慮了,當下乃是國泰民安,百姓富足,卻也無甚大憂之事。”張俊在一旁說道。
同時指著襲慶府的街道之上,那是是商賈云集,人流熙攘,一片繁榮之景。
這只是一個二線城市,在一定程度反應了整個大宋社會的面貌。
“百姓能得安生,比什么都好。”
趙榛望著周圍的街景說道。
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張俊心里想道,如果孝一點就完美了。
“百姓現在肯定是安生的。”張俊笑道。“現在的大宋,可謂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甚至連盜匪也極少出沒。”
就在張俊話音剛落的一瞬間。
一聲巨響驚醒了眾人。
只看到,一個賣餅的小攤被掀翻。
幾個宋兵模樣的人圍著攤販拳打腳踢。
周圍的人,沒人敢于勸阻,甚至連圍觀的勇氣都沒有,紛紛避開。
張俊的嘴角抽了抽。“偶爾會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