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年級,學校和城市都特別的新鮮,再加上學業上的壓力也重,沒空理其他的,可是誰能想到,剛剛進入三年級,慈窈先是迷上了網絡上的那些雞湯文,經常看的淚流滿面,不能自已,后來就關注那些專門編寫雞湯文的微博,再后來,跟那些什么所謂的佛學大師,上師,還有什么‘仁波切’之類的聯系上了,開始專注佛學,天天專業書不看看佛經,周末還跑去參加各種法會之類的,五迷三道的。”
“同學和老師都嘗試過勸阻,沒用,我為此跟她吵了好幾次,她全都聽不進去,最后,因為我說她欣賞的那些所謂的‘仁波切’都是騙子,她竟然跟我翻臉斷交,互相不搭理,在宿舍里形同陌路,變成熟悉的陌生人,再后來,她覺得我跟其他同學都干擾到她的修行,干脆一個人搬出去住了,再后來的事情我就不太了解了。”
羅杰忙問:“那您知道徐慈窈跟哪位所謂的‘佛學大師’走的特別近?”
李玲搖搖頭,“同學們開玩笑說,光是咱們朝陽區就有好幾十萬活佛,我又不信這個,她又排斥我,哪里會知道,再說,我也懶得關心這些破事。”
羅杰想了想,“那您知道她的學生時代用的微博名嗎?”
李玲笑了笑,掏出手機,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長串字,然后豎起在羅杰面前,同時訕笑道:“果然是偵探啊,馬上就想到線索了。”
羅杰邊讀邊在自己手機上打出來,“般若……這個微博名還真的挺復雜的,要不看靠聽得話,挺容易搞錯的。”
李玲感慨道:“從慈窈把微博名字改成這個之后,她就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女孩了,可惜啊!”
羅杰點點頭,“確實挺可惜的,她工作不錯,丈夫才貌雙全,家境優越,原本是非常幸福和美的家庭。這,也是她丈夫難以釋懷的地方。”
“我們的學校和專業,不但在全國名列前茅,而且在市場上很稀缺,以她的入學成績,畢業之后留京完全沒問題的,唉,造化弄人啊!”
羅杰想了想,“你們畢業之后再也沒有聯系過?”
“沒有,不是說絕交了嘛!”
“那她回到海珠市后,跟北京這邊的那些個上師、‘仁波切’之類的還有聯系嗎?”
“有,肯定有。”李玲苦笑道:“有個信佛的同學說見過她一次,好像在一個叫什么‘格桑仁波切’的法會上,不過,那個同學是玩票性質的,不像她,真的陷進去了,跟染上毒癮一樣。”
羅杰記下“格桑仁波切”這個名字,點點頭,“李小姐,多謝您的寶貴時間,我想,徐慈窈和她丈夫,都會非常感激你的。”
“算了,好歹同學四年朋友一場,希望她能真的到了心目中的極樂世界,這樣我就心安了。”說完之后,女孩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豪邁的抹下嘴,起身說道:“你應該問的差不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羅杰連聲道謝,等對方離開之后,用手機登錄上微博,仔細搜索起徐慈窈留下的痕跡。
非常幸運,徐慈窈的微博還在,不過,最后一條微博的發布時間定格在兩年前的某天,羅杰注意到,那個日期似乎跟她兒子的生日很接近,便截圖保存了下來。
徐慈窈的微博大部分都是轉載一些充滿佛理和哲理的雞湯文,很少有自己的原創,至于她的丈夫孩子和整個家庭,則完全沒有出現過。羅杰把循著轉載博文的出處以及微博下面的評論,找出那些跟徐慈窈互動頻繁的賬號,統計之后發現,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格桑仁波切”,一個紅光滿面的喇嘛。
關注了這位“仁波切”的微博之后,羅杰逐個檢查了他的過往微博,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徐慈窈參加法會,乃至與其他信眾和所謂的“上師”合影的照片,幾年前的徐慈窈,笑的很燦爛,似乎真的找到了心靈的寄托。
羅杰感到非常郁悶,將頁面翻到最前面,凝視著那位袈裟護體、寶相森嚴的“仁波切”端然的樣子,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滴滴”,微博更新的提醒響起,羅杰手指輕觸屏幕,當即看到“格桑仁波切”剛剛發布的微博標題:消災祈福吉祥法會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