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國的巴牙喇們,別忘了你們都是大清國的巴牙喇!”
巴牙喇!
曾幾何,這是他們的榮耀,現在同樣也是,在王爺的督促下,那些巴牙喇們再一次重整旗鼓,與先前不同,他們以三五人組成小隊沖上,當刀鋒砍來的時,有人舉盾格擋,刀鋒刺來時,有人向前抵擋,與時同時,他們又揮動著骨朵抓住機會砸向這些不畏生死的鐵人。
鐵人會受傷,會死去,但是鐵人卻是機器一般,后面的會迅速補上,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這臺機器中的一個零件,而反觀那些巴牙喇卻像是一群飛蛾似的,正絕望地撲向這個火紅火紅的烈焰之中。
這些飛蛾接近列焰邊緣就斬殺于烈火的周圍,用他們血作為染料,將這片烈焰染得更紅、更熱……
但是也有少數運氣足夠好的飛蛾,它們在同伴的掩護下闖進這片烈火中,他們揮動著手中的骨朵、狼牙棒拼命的砸向周圍的鐵人,骨頭砸在板甲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就像鐵匠鋪里聲響似的。原本徐徐移動的銳陣在他們沖擊下,被砸出一片塌陷,然而很快又恢復如初了,倒下的鐵人被迅速推開了,后面的弟兄會迅速向前補位,冰冷的刀鋒會再一次或砍或刺進巴牙喇的身體之中,那些所謂的“巴牙喇”即便是的一擊得手,而下一瞬間等待他的仍然是必死的結局。
這種硬碰硬的肉搏戰,比拼的并不是僅僅只是兵器的鋒利與否,不僅僅是盔甲堅硬與否,而是意志的比拼,是意志的較量,比拼的是誰的意志最先崩潰,而崩潰的那一方,勢必會成為另一方屠戮的對象。
無論是巴牙喇也好,鐵人也罷,他們剛一碰撞在一起,戰斗就變成了白熱化的戰斗。而對于巴牙喇來說,他們從沒有被打成這副模樣,甚至讓他們中的很多人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仍然一次又一次以各種方式向鐵人們展開了反擊。
他們不甘心!
他們甚至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這么一群獵物,怎么就突然變成了獵人,而他們這些從白山黑水中走出來的野獸,變成了這些獵人的獵物。
而他們心惱的是,面對這些全身掛滿了鋼甲的的獵人時,他們所有的爪牙都失去了作用,非但咬不過對方的咽喉,甚至還會崩掉牙口,盡管他們拼盡全力以幾人一組的方式接近時,而等待他們的不僅僅是從天而降的斬馬刀,還有一排化為長槍的斬馬刀,無論的他們是身向左挪還是向右躲,總有鋒利的刀鋒在那里等著他們,那些沾著血的刀鋒只要有一機會,就會沒入他們的身體,將他們斬成兩截或是絞碎他們的血肉、內臟。
“噗嗤……”
在這種刀鋒刺入血肉中的悶響中,他們的心里正在升涌起一陣絕望。
這種絕望是面對強敵時的無奈。
或許他們野蠻,或許他們有著漢人無法相比的蠻勇,但是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群在嚴格的訓練中,早就拋棄了個體,化為一個整體的鐵人,在鐵盔之下,不再是一具鮮活的生命,而是無數具生命組成的一個整體,在這個整體之中,每一個人的心里只有一個目標——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
“殺……”
每一次,伴隨著一聲整齊的怒吼,這個整體都在徐徐推進著,明亮的鐵甲被染成了紅色,血色染紅了晚霞、染紅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