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陣中毛承斗發現綠營兵從側翼襲來時,便冷笑一聲。
“定陣!”
哨聲隨著他的命令發生了變化,原本滾滾移動的銳陣,突然定在了原地,戰士們就那樣立于原地,向著從四面八方的殺來的建奴砍殺過去。盡管建奴不時的用火槍襲擊他們,不時的有戰士倒下,但是陣勢仍然維持在那里。
盡管正是寒冬,可是戰士們腳下雪,卻被熱血融化了,又濕又滑的血水浸泡著戰士們腳上的鐵靴,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動作,在敵軍撲上來的瞬間,他們會揮動著手中斬馬刀,一刀將綠營兵斬成兩截,鋒利的斬馬刀落在建奴身上的時,就像是砍瓜切菜似的輕易的斬斷他們的身體,被斬成兩截的身體,在噴出一團血霧的瞬間,就跌落在雪地上,血充如柱,融化了附近的冰雪。
雪是白的,冰的,血是紅,熱的,它們在大地上匯在一起,演奏著一曲冰與火之歌,而生命才是它的歌聲。
看似原地不動的鐵人,這個時候卻在把自己變成一個舞臺,吸引著周圍所有人的注意,成千上萬的綠營兵和巴牙喇從四面八方向他們發起攻擊,可即便是如此,它卻像是一頭盤臥于大地上的巨龍似的,向著周圍噴吐著火紅的烈焰,伸出的刀鋒是龍牙,噴濺的鮮血是焰火,是綻放的血花。
血焰染紅了所有人的盔甲,腥熱的血順著面甲的縫隙噴濺到他們的臉上,讓戰士們變得更加的狂熱,盡管他們的體力已經透支,但是他們仍然拼盡全力撕殺著,仍然拼盡全力,用敵人的生命作為食,喂飽這頭巨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巨龍的另一個方面,成千上萬的戰士從天而降,那些原本在綠營兵的人海沖鋒中,搖搖欲墜,防線幾度被攻破的戰士們發起了反攻,與先前的反沖鋒不同,這一次,他們就像是化身成為一條條巨龍,以銳不可當的氣勢,向著綠營兵發起了發攻,那怕敵人的兵力倍于他們,那怕是敵人看似還占盡優勢,可是他們仍然義無反顧的發起了沖鋒。
從山上沖下去,李富貴手中的刺刀刺的飛快,快似閃電般的刺進敵人的脖頸從后腦處露出半尺,然后沖勢未止的他,甚至都來不急收回刺刀,刺刀就挑斷那人的血肉。
“殺!”
他們怒吼著,嚎喊著,他們不顧一切的向著敵人,發起最后的反攻。
雪亮的刺刀迅速捅了進去敵的軀體,沒有任何的花招。在這一瞬間,原本看似氣勢洶洶的綠營兵,突然之間崩潰了,在他們的身后,是一條盤臥于地,不斷收割著性命的鐵甲臥龍,而在他們的面前,是上千上萬不畏生死的巨龍,他們的怒吼聲在天地間回響著,在每一個人的心里震顫著。
“噗!”
刺刀沒入身體時,綠營兵的軀體軟軟的倒了下去,在刺刀抽出時,血濺出了一團,飛濺到李富貴的臉上,他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鮮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血在他的胸甲上結著厚厚的一層冰,冰是血色,就在他抽出刺刀,把目標轉向另一個人的瞬間,那個綠營兵先是睜大眼睛,然后突然不顧一切的轉身就逃。
一個人逃了,兩個、三個……
更多的綠營兵都朝著山谷的另一個方向逃走了,相比于之前的氣勢洶洶,這個時候,他們逃的速度極快……
很快,在戰士們的周圍再無一個站立的人影,沒有逃走的綠營兵,無不是跪在那里祈求著勝利者的憐憫,
看著敵人正在逃竄,甚至就連動那面黃龍大纛也在移動,毛承斗重重的喘了口粗氣,然后推開護面鐵甲,他的臉上沾滿了血,甚至就連鐵盔下的棉甲也被血給浸透了。
“打信號彈!騎兵追擊!”
隨著一個綠色的信號彈拖著滾滾的煙龍飛到半空中,另外一支伏兵迅速的朝著逃竄的建奴殺了過去,那是一支千多人的騎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