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對于忠臣之后,乾圣朝一直都是極為關照,與對待降虜從賊的逆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其實,沒有人知道,這些因為父輩“難蔭”入朝為官的忠烈之后,其實是陛下在文官里摻的“沙子”,他們的身份不同于“科舉正途”出身的進士、舉人,也不同于世卿勛臣,靠著父輩“難蔭”入朝的他們,很難真正融入文官團體,畢竟,他們既沒有同年,也沒有座師。可即便如此文官團體絕對不會排斥他們。
為什么?
他們的爹是文官啊!
而且還是為殉國的文官。誰敢排擠他們,那肯定是會落下罵名的。非但不能排擠,甚至還要重用,畢竟,照料忠烈之后,本身就是在為自己揚名。
這可是做好事啊!
將來那怕就是自己致仕之后,子孫也能從中受益。
也正得益于這種照料,蔡方炳才會在區區二十五歲時,成為鐵道司的六品主事,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精通鐵路筑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各級官長的照料。
但是對于蔡方炳來說,他卻很難適應這種照料。
“這位是故忠襄公之子……”
每每別人這么介紹他時,蔡方炳的心里總是五味雜陣,道不盡其中的滋味。一邊是做事小心翼翼,不敢有損先父的英明。而另一邊,他又渴望著能夠得到外界認可,而不僅僅只是故忠襄公之子。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顯然是非常困難的,畢竟在大明的環境中,長輩們會提到他的父親,表示對他的照顧,而同輩也會用景仰的語氣拉近雙方的關系。
這天前腳剛出的工部衙門,那邊就有一位讀書人打扮的中年迎著他說道。
“這位可是故忠襄公之后……”
這樣的稱謂,讓蔡方炳的心里頗不是滋味,但仍然勉強對來者應道。
“在下蔡方炳,還未請教朋友是……”
“鄙人孫業,是平王府長史,奉平王之命,特來請蔡主事往府上一坐。”
平王府長吏?
平王請自己?
詫異的看著來人,蔡方炳不解道。
“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