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容輕輕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問:“丹朱小姐,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陳丹朱道:“用我來刺激齊王攪亂這次選王妃,惹怒陛下。”不是說過了嗎?
楚魚容又問:“丹朱小姐的目的呢?”
陳丹朱道:“阻止這種事的發生,不讓齊王卷入麻煩,不讓太子得逞。”
“所以,現在丹朱小姐的目的達到了啊。”楚魚容笑道。
陳丹朱皺眉:“但太子呢?他沒有被揭穿啊,你怎么不告訴陛下?”
簾帳里的聲音輕輕笑了笑。
“因為,太子做的這些事不算陰謀。”楚魚容道,“他只是跟國師為五皇子求了福袋,而太子妃只是熱情的走來走去待客,至于那些謠言,只是大家多想了胡亂猜測。”
陳丹朱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始終沒有出面,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她攥著手接著說:“就算我真的拿到了太子安排的那個福袋,也跟太子無關,這個福袋是國師經手的,到時候要把國師牽扯進來,而國師就算作證,太子也可以表示自己是被誣陷的,因為,沒有證據。”
楚魚容道:“是啊,這件事不太能揭穿,一是求證太難,二來——”他的聲音停頓下,“就算真的揭穿了,父皇也不會懲罰太子的,這件事怎么看目標都是你,丹朱小姐,太子跟你有仇結怨,陛下心知肚明——”
不用他說下去,陳丹朱更明白了,點點頭,自嘲一笑:“是啊,太子要給我個難堪,也是毫不奇怪,對陛下來說,也不算什么大事,不過是呵斥他有**份胡鬧。”
皇帝怎么會為了她陳丹朱,懲罰太子。
楚魚容的聲音從簾帳里幽幽傳出來:“不僅不會懲罰,陛下還會幫忙掩蓋,雖然那個宮女被我指證是我的同伙,但我可以肯定,她活不了。”
“父皇是個很聰明的人,很機敏,很多疑,雖然我半句沒有提太子,但他很快就能察覺,這件事并非真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混鬧。”
陳丹朱看著垂下的簾帳,神情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難過。
“但,陛下還是,罰你。”她喃喃說道。
帳子里年輕人沒有說話,打在心上的痛,比打在身上要痛更多吧。
陳丹朱站起來:“殿下,你別難過。”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恍惚,這個場面很熟悉,那時候三皇子從齊國回來遇到五皇子襲擊,靠著以身誘敵終于揭穿了五皇子皇后幾次三番暗害他的事——幾次三番的暗害,身為皇宮的主人,皇帝不是真的毫無察覺,只是為了太子的不受困擾,他沒有懲罰皇后,只帶著愧疚憐惜給三皇子更多的疼愛。
但,受到傷害的人,需要的不是憐惜,而是公道。
聽聞了這一場宮廷事,鐵面將軍來到桃花山,情緒悵然,她那時候也說了這句話,鐵面將軍是旁觀者,能說句話安慰,現在遇到不公平的是六皇子,對著當事人來說別難過,真是太無力了。
陳丹朱又輕聲說:“殿下,你也哭一哭吧。”
簾帳里發出笑聲,楚魚容說:“不用啦,沒什么好哭的啊,不用難過啊,做事不要想太多,只看準一個目的,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了,就是成功了,你看,你的目的是不讓齊王攪進來,現在成功了啊。”
真是一個很能自愈的年輕人啊,隔著帳子,陳丹朱似乎能看到楚魚容臉上的笑,她也跟著笑起來,點點頭。
“沒錯,太子的目的沒有達到。”她說道,“我的目的達到了,這次就值得慶賀。”
說到這里,停頓了下。
“不過。”她看著帳子,“殿下你的目的呢?”
這件事是六皇子一個人扭轉的。
他為什么這么做呢?目的是什么?
挨頓打?
對于六皇子,陳丹朱一開始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除了意外的好看,以及感激,但她并不覺得跟六皇子就算是熟識,也不打算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