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黑市擂臺十分熱鬧紅火,幾乎每一天都有比武,交戰雙方,上臺前都得簽訂生死狀,生死自負。而投注勝負的生意極受追捧,甚至要超過許多賭檔里的買賣。
毫無疑問,能從生死擂臺上打出來的,都是狠角色。只要拳頭夠硬,便能一戰成名,并獲得豐厚的獎金。
唐野以前聽說過這黑市擂臺,如今學了武功,躍躍欲試。
楊三手和吳一手當然反對。
一來唐野現在的武功,上了擂臺,打不了多少場,一不小心,就會斷手斷腳,甚至被人打死;
二來三年一度的精武會武館比試開幕在即,此事事關虎嘯館存亡,不容有失。在此之前,如果唐野有什么閃失,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若是比試失敗,被國術精武會開除,失去庇護,虎嘯館的招牌立刻就會被人踢爛。
吳一手給唐野提供了幾個選擇,都是差不多的事情,沒有輕松便宜的活兒。
最后唐野選擇了拉黃包車,圖個自在。每日奔跑往來,既能鍛煉氣血耐力,也能見識申城各處光景,順便賺點錢。
當車夫,多接觸三教九流的機會,遇著了,還能積攢血性。
血性才是最重要的,是底牌所在。
再說了,以前唐野在光洋碼頭當苦力,抗麻包,就挺羨慕拉黃包車的。
拉車,也是凄苦職業,但比當苦力卻要好上一籌,起碼相對穩定。能拉上車其實也不簡單,首先你得有錢買一輛黃包車,價格不低;其次,有車還不行,得找門路,交錢上車牌,最后每個月還得交一筆所謂的“拉車費”,這才能出來拉客。
話說回來,扣除各種費用后,拉車每月的剩余,自是比當苦力,四處找散工來得多。
唐野并非想當個拉車的,這只是臨時過渡的一種磨練罷了。
白天練拳,晚上拉車,兩不耽誤。
“一會見人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搶客,無論如何,都得讓對方上車,然后拉去雨前巷。斧頭幫的斧頭九哥在那等著,我們只需把人放下,就能收錢了。”
有兩輛黃包車過來,其中一名車夫低聲跟同伴說道。
他壓低了聲音,但經過的時候,還是被聽力變得敏銳的唐野聽到了,不禁好奇地看了看。
“看什么,小赤佬!”
那車夫把眼一瞪,喝罵一聲,兇巴巴的樣子。
唐野見他們的黃包車有所不同,上面有個藍色的標識,這標識代表著特權,可以不按次序等客,直接上去接人,別的黃包車碰上了,得讓他們先。
人定的規矩,往往也是因人而異,做不到一視同仁。久而久之,所謂規矩,便是笑話。
唐野不想惹事,低頭下去。
不用多久,一艘大船來到泊岸,不少旅商下了船,往這邊走來坐黃包車。
那兩個黃包車車夫等在一邊,一會之后,發現了目標人物,這才沖上去。
別的黃包車見狀,趕緊讓開,不敢跟他們搶。
唐野抬頭看去,見到那人模樣,不禁雙眸微微一縮: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