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船,阿斯爾站在港口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補給的客輪,眼中藏著一絲別人難以發覺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有些留戀,有些不舍,有些無奈,有些痛苦,很復雜的眼神。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從他呼吸時涌入肺葉中的空氣,他就知道,自己到家了。
空氣中藏著一股子納加利爾特有的怪味,一種汗餿味和某些毛囊濃密部位長時間不清洗引發的臭味混合著海腥味,成為了一股子說惡心吧,又吐不出來,說不惡心吧,又讓人生厭的味道。
這股子味道別的地方有沒有阿斯爾不清楚,他記憶中唯一存在這種味道的地方,就是家鄉。
大街上走的都是本地人,很少會有外國人到這里來做生意,以前也有過。
那些外國人不僅有商人,還帶了一些科考隊伍來,他們認為這里的原始叢林地下必然藏著豐富的天然礦藏資源,但這些人來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徹底的消失了,神秘的消失了。
沒有人會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大動干戈,即使是這些失蹤者的國家,也懶得和一群落后愚昧的人溝通,逐漸的外國人在這里就比較少見了,但不是沒有。
本地的上層階級也需要享受,享樂,他們無比向往發達國家的一切,但也畏懼著,他們需要有些人把那些發達世界的東西送到這里來,讓他們在這里就可以享受到遠處的一切。
這些能留在本地的外國人就扮演著這樣的角色,他們像是專門為本地上層社會采購一些舶來品的商人,每一個都富得流油。
恍惚中回過神來的阿斯爾朝著城市的中心走去,這里沒有什么人行道,車行道,所謂的馬路就是一條土路,人車混雜的走在一起,交通經常堵塞。
以前他走在這樣的地方時,周圍那些人會不斷的和他有身體上的摩擦碰撞,那個時候他覺得這沒什么,現在想一想真的很惡心。
但這一次,沒有人和他有“親密”的接觸了,人們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會主動的選擇讓開一些距離,他們的行為動作像是在尊敬他,可有些眼睛里卻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憎恨。
人們把他當做是大人物了,避開他是本能,憎恨也是。
從碼頭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有好幾名本地人站在碼頭外正大聲的交談,人潮總是離他們有一些距離,因為這些人穿著只有外國才有的衣服。
在納加利爾,能穿得起舶來品的人,往往都是社會的上層,這些人擁有極為可怕的特權,他們甚至可以不僅審判的就處死一些他們討厭的人,當然他們也必須為這種任意剝奪別人生命的行為付出代價,大概一萬加利爾。
加利爾是納加利爾的貨幣,按照目前國際匯率市場的浮動來看,一聯邦索爾大概能換四十加利爾,一萬加利爾也就是聯邦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順便說一句,這個匯率是官方匯率,在黑市上,以聯邦索爾往往能換到九十到一百加利爾,這才是流通的匯率!
只要繳納了這筆罰款,這些人就可以無罪釋放,因為他們繳納的錢最終會呈現到神明的面前,祭祀從神兆中得到了啟示,絕大多數時候神都是寬容的,他們會饒恕這些人不小心犯下的過錯。
如果有人憎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