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頓的拳頭攥了起來,但記者們很興奮,他們對這位同行提出的刁鉆問題忍不住在心中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這些問題真的很刁啊,不僅是揭開了嘉頓的傷口,還拿著燒的正紅的煙頭往里鉆了鉆。
有人打聽這位記者的來歷,當人們聽說這位記者來自于拜勒聯邦的《聯邦時報》時,頓時露出了了然的面色。
他們最愛做的就是沒有下限的新聞報道,但這對那些從充滿了求知欲的堵著門來說也很有吸引力。
他們此時甚至都不知道,這位作者都做好了挨打的準備,挨打會讓他的名氣更大,也會讓這篇報道更能引起人們的關注。
但很可惜,嘉頓終究是一名“納加利爾人”,他有著混血的血脈,但他骨子里還是納加利爾人,他出生在這里,成長在這里,他就是土生土長的納加利爾人。
這也讓他有了一種天然的,對外國人的敬畏,哪怕他自己也算半個外國人。
他沒有動手,只是多看了這名記者幾眼,然后搖了搖頭,“我拒絕回答這些問題,它們會讓我痛苦!”
“因為你無能的看著你的父親死在你面前,你卻什么都做不到嗎?”,記者朋友依舊不愿那么簡單的放過他,還追了一句。
眼看著氣氛有些異常了,林奇站了出來,“我們雖然追求更真實的報道,但也不應該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可以回避類似的問題嗎?”
期盼著嘉頓能對自己揮舞拳頭的記者頓時變得像是乖巧的模樣,他很清楚,嘉頓頂多揍他,像林奇這樣在本地已經成為統治階層的人,他們一生氣,自己就會丟掉小命。
為了自己的小命以及銀行里的存款著想,記者面帶著討好的笑容,略微欠了欠身,“當然,林奇先生,我很抱歉我剛才魯莽的舉動,我太想要把這場動亂造成的悲劇告訴其他人,以至于我忽略了當事人的心情,對不起,嘉頓先生。”
他還向嘉頓先生道歉,嘉頓無法發作,只能點著頭接受了他的道歉。
這也是他的性格,這些年里他把自己壓迫的太緊了,有些東西逐漸的從假裝,變成了習慣,比如說他的禮貌之類的。
一行人進入了房間里,看見了這家的女主人,也是一名本地女性。
她正在跪坐在茶幾邊上為即將到訪的客人們做著準備的工作,當林奇為首的一些人進來之后,那個女主人立刻站了起來,彎著腰,低著頭。
納加利爾的女性地位低的可憐,西蒙先生沒有故去之前,她是這個家庭中地位差不多和女傭一樣低,現在西蒙先生死了,她的地位也頂多和管家一個水平。
這不是說嘉頓對他的母親不好,他對自己的母親其實已經非常好了,但是本地人固有的傳統觀念中,女人就是沒有地位的。
哪怕是夫妻之間,丈夫也很少會把自己的妻子當做是“家人”,更像是把妻子當做是免費的傭人去對待。
這是一種社會的共知,所以不會因為西蒙先生故去了,這里的女主人地位就提升多少,除非她有一個非常顯赫的出身。
林奇落座之后,其他人也都坐下,他們還要來談談之前發生的,正在發生的,以及將來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