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因為心系結果的關系,劍眉男子還沒睡。
聽聞首先人來報,王玄策已返回之后,劍眉男子便找上了門,出言詢問其中詳細。
對此,王玄策也沒有隱瞞什么,直接將莫車已經被他說動,同意出兵幽州的喜訊,和其中的過程,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讓劍眉男子不由連連道好的同時,滿臉也都是喜意。
而對此,王玄策倒是依舊平靜。甚至眉宇之間,隱隱還有著一絲憂色。
沒辦法,雖然一切都很順利,和他計劃之中的無二樣。但是不知怎么的,這幾日他心中總是莫名的有一絲不安隱現。
很莫名,很突兀。
這就怪不得他會有如此表現。
“究竟是我多想,還是有哪里……是我沒有算到的?難不成事已至此,還真的有人能夠扭轉、乾坤不成嗎?”
不提正查漏補缺,看看察覺到那一絲不安的源頭的王玄策,如何苦思。
另一邊,龍城,鐵衛大據點之中,白禮正提筆于一張宣紙上揮毫潑墨。
而也正是此時,白四來報:“公子,已經查清楚了,三日之后,待屠蓍單于發喪下葬完畢之后,便是莫車繼任之時。”
“三天嗎?”白禮一邊落筆,一邊淡淡道:“那就等他三天好了,通知天二,和天九,讓他兩個辛苦一下,再盯三天。等三天之后,我要在這單于繼任大典上……對了,三天后的繼任大典,還是在那天的祭臺處舉行嗎?”
“回公子,是,”白四回道。
“很好,”白禮收筆,一邊看著自己眼前揮毫潑墨所完成的佳作,一邊淡淡道:“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還沒有人敢往本公子的身上潑臟水。不過既然現在已經將臟水潑到了我們幽州身上,那就別怪本公子真做些什么了!”
不提白禮接下來,如何裝裱手中的出塞圖。
另一邊,龍城一側的無定河的上游,連綿不斷的細雨正自天上傾瀉而下。一白衣人正在雨中,于一旁的山崖上盤膝而坐。
身邊雖放著一把青竹傘,傘卻未撐開。但那連綿不絕的細雨,卻出奇的并未將白衣人身上的衣服打濕。
其實不光是白衣人自身的衣衫沒有濕,就連白衣人身下所坐的崖石,也同樣不見絲毫濕色。
就好像是白衣人和身下所做的崖石,和周圍雨幕之中的一切,身處有兩個不同的次元似的。
而就在白衣人繼續無視周遭的連綿細雨,閉目盤坐之際。一只翠鳥突然穿過雨幕,來到了白衣人的近前。而白衣人也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睜開雙眼,伸出一只手來,讓翠鳥停在了他的手指尖。
取一下翠鳥腳踝的一枚銅環,自其中取出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三日后,返。
三日嗎?
白衣人隨手將這條化為飛灰,然后又重新閉上了雙眸,繼續端坐在細雨之中。
而和其相同時間收到信的,還有一位于無定河中游處的一身穿白袍戴著冰面者。信的內容一樣,只不過相較于上游的白衣人,他這邊倒是沒什么雨。
不過同樣,而他身下的崖石于崖石的夾夾縫之中,則多了十幾具死狀凄慘的匈奴人的尸體。正堆在一起,隨意的堆放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