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怔,愣愣地望著李汗青。
“散了!”
李汗青卻只能擺了擺手,“明天的路會更難走……”
當然,此刻若趁機收編這些潰兵會更好,只是,李汗青不過是個小兵,今夜唱這一出本就有些僭越了,自然不敢再動什么收編的念頭了。
眾人默默地散去了,李汗青卻轉身走向了山坡上那個大坑。
大坑已經被填平,沒有墓碑也沒有墳包,侯近山帶著三個沒有受傷的左驍衛兄弟正在往新土上堆著積雪。
或許,今冬幾場大學過后,明年春天草長鶯飛,這座埋著十二位大黎將士的地方便看不出任何痕跡了。
有些悲涼,有些凄惶,卻也沒有更加穩妥的辦法了。
這一仗,北蠻人吃虧不小,天知道他們來了之后會不會拿這些尸骨泄憤?
“汗青兄弟……”
見李汗青怔怔地立在一旁,侯近山稍一猶豫走了過來,“剛剛的事……”
“沒事!”
李汗青自然知道侯近山想說的是什么事,輕輕地打斷了他,“侯大哥,我都明白……”
侯近山當時為什么那么做,他都明白,只是不喜歡那樣罷了。
正如此刻,他其實并不喜歡這樣處理這十二位兄弟的遺骸一樣。
只是,當時他可以頭腦一熱便奪馬沖陣,此刻他卻不得不為活著的兄弟們考慮了。
聞言,侯近山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回去忙了。
“李汗青,”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李汗青耳畔響了起來,“你真地會回來接他們嗎?”
“嗯!”
一聽那有些娘的嗓音,李汗青便知道來的是誰了,輕輕地點了點頭,“只要不死,我會來的!”
說罷,李汗青扭頭望向了來人,“兄弟,你怎么稱呼?”
“薛濤!”
來人正是那個長相俊美的高挑青年,此刻,神色有些黯然,“義陽府新豐里人……和王福生是同鄉!”
“哦……”
李汗青恍然,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薛濤的脖頸,只是,那修長的脖頸卻被甲胄里的長衫全部遮掩了,也是,漠北苦寒,誰還露著個光脖頸呢?
“李汗青!”
見李汗青怔怔地望著自己的脖頸,那薛濤明顯有些不快,聲音一沉,“希望你能記住你今日的話!”
說罷,薛濤轉身便走,大步流星地,卻無丁點兒娘氣!
龜兒的,你瞎尋思什么呢!
李汗不禁臉皮一熱,有些羞愧。
“李汗青,”
正在此時,姚興霸匆匆而來,“大人叫你過去一趟!”
“呃……”
李汗青一怔,“大人叫我過去?”
“對!”
姚興霸一拍李汗青的肩頭,“走吧,有好事呢!”
“哦。”
如果沒有好事,李汗青就敢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