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姚仲義才會召見李汗青,才會對李汗青說那番話,那番話不無激將之意。
讓他欣慰的是,李汗青毫不猶豫地便接過了擔子。
“庭柱,”
良久,見陸沉好似也已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姚仲義稍再次開口,神色頗為無奈,“正如你所擔心的那般,聽說李汗青自我這里離開后,就回山上守夜去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想來也還沒有章程啊!”
“大人請放心!”
陸沉自然明白姚仲義的意思,連忙起身,沖姚仲義抱拳一禮,“卑職這就過去找他……商議整編之事!”
“整編?”
山頭上的土坑里,李汗青聽得匆匆而來的陸沉表明了來意,不禁一怔,旋即卻搖了搖頭,“大人,再等等吧!”
“等等?”
陸沉訝然,“此乃當務之急,如何等得?”
“契機!”
李汗青神色凝重起來,“整編……還需要等一個契機!”
當然,昨夜那場葬禮便是不錯的契機,可惜被他錯過了。
“還要什么契機?”
陸沉還未搭話,一旁的侯近山有些急了,“只要你過去一說,誰還敢反對?”
“侯大哥,”
李汗青苦笑,“就算表面上不敢,心里也不敢嗎?”
他需要的是一群死心塌地的兄弟,而不是一群審時度勢的烏合之眾。
“呃……”
侯近山悻悻然,“管他呢!”
“可是,”
陸沉好似明白了李汗青的意思,卻還是有些擔憂,“只要一日不整編,就一直是潰兵……如何能形成戰斗力?”
“嗯……”
李汗青沉吟起來,“我們可以先把他們組織起來。”
“這……”
一旁的侯近山疑惑,“有區別嗎?”
陸沉也望著李汗青,有些不解。
“自然有區別!”
李汗青微微一笑,“整編是強行介入,若是時機未到,就好比強扭的瓜……不會甜的!但是,若我們不介入,而讓他們自己去選擇,這樣就不會讓他們太過抵觸了!”
“汗青吶汗青!”
陸沉恍然,不禁搖頭苦笑,“你這也……太過謹慎了吧?”
“呵呵……”
李汗青唯有陪笑,“要將數百人之心融為一心,何其難,卑下不敢不謹慎啊!”
軍中無小事,何況,正值這危急存亡之際?
晨曦微露,營地里肉香四溢,眾將士正在大快朵頤,有人捧著陶碗,有人只拿一雙筷子插著燉得酥爛的馬肉就啃……個個都是滿嘴流油。
李汗青兩世為人,卻也是第一次吃馬肉,燉得酥爛的馬肉一入口,只覺口齒生香欲罷不能。
可是,在匆匆地啃完兩塊馬肉之后,李汗青便強壓下食欲,將筷子插回腰間,突地站了起來。
“諸位兄弟,”
李汗青整了整甲胄,環顧四周,緩緩地開了口,“你們繼續吃,邊吃邊聽就好,如果覺得我的提議沒什么道理,你們就當刮了陣耳旁風。”
說著,李汗青頓了頓,“我說過,北蠻人害怕我們團結起來;你們也說過,要團結起來,要齊心協力。可是,我也知道,我們如今就好似一盤散沙,談什么團結、談什么齊心協力都不太現實,所以,我提議,諸位兄弟可以找熟悉的人結成一隊,人數不限,然后推舉出頭領,如此一來,遇事也好有個章程!”
“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