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坐到了她身旁的那張高腳凳上,她看不清他的面目,他說:“美女,一個人嗎?”
“我是個老阿姨,不是美女。”她用手把頭撐起,悶悶地應道。
對方笑說:“也行啊!我叫阿樂,你呢?”
夏至正待回答,身后一個男聲說道:“對不起,她約人了。”
叫阿樂的男人攤了下手,識趣地離開了。
“大晚上的不要隨便接受別人搭訕。”蘇曉從她身后轉過來,坐在了她身邊。
夏至撇撇嘴,嘟囔著:“蕭以晴那個長舌婦。”
“她擔心你。你發的定位不清晰,我找了很多家酒吧才找到你。”他看著她,轉盤燈在頭頂晃動,他的目光被映照得閃爍不定。
“你來干什么。我們又不是為了你離婚。”她揪了揪一頭散落的長發,遮擋著自己朝向他的那半張臉。
他沉默了一會兒,拉起她的胳膊說:“走吧,我們回去。”
她推開他的手:“酒還沒有喝完。”
他從她手里搶過酒杯,把她喝剩的半杯酒倒入了口中:“喝完了。”
她嘴動了動說:“喝醉了,我可扛不起你。”
“不用你扛,喝醉的是你。”他攙扶著她跳下高腳凳,但她馬上揚起手抽離他的掌握。
“開玩笑,我從來就沒醉過。”
夏至帶頭朝酒吧大門走,她只是腳步有點浮,但她還記得她身在何處,她知道她在干什么。
出了酒吧后,迎面的涼風讓她打了個顫。在密不透風的酒吧內,她后背蒸出了一層薄汗,被這風一吹,不由得抱著手臂縮了縮脖子。
她朝掌心哈了口氣,搓著手說:“降溫了嗎?都快春天了。”
蘇曉把外套脫下搭在了她肩上,她連忙推托著:“不用,我不冷。”
他執著外套的兩邊領口,套著她瘦小的雙肩朝內一鎖,她被帶得向前一跌,差點摔進他懷里。
她用手掌抵住他的胸膛,既為了穩住自己的身體,也為了拉開兩人的距離,另一手抓過他外套的衣襟,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好意。
她往后退了兩步,低著頭說:“我是說真的。我知道你早晚會知道,你會這樣想。但是,真的和你沒有關系。你和不和他說那幾句話,我們都會離婚。我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我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我還是學不會。”
“我明白。”他的嘆息低得幾乎聽不見,“不過,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我們都說了太多對不起。”她抿著唇笑了,“我,你,還有他。其實,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我們是姐弟,由始至終都是。”
“嗯,是的。”他應道,“那,我們回去吧。”
“有酒么?我還沒喝夠。”
“有。一冰箱。”
她不太相信:“你嗎?你又不喝酒。別告訴我你知道我會來找你喝酒。”
“沒有。我自己喝的。”他揚了一下眉說,“早就被你帶壞了。”